梁珠有些怯生生地问道:“可是,可是人家万一……”
“不要怕,大胆一点。”杜红梅得意一笑,衬着她青青紫紫的脸,怎么看怎么吓人:“那个臭丫头的娘亲长得天仙似的,照样留不住男人,你看,你爹还不是跑到我床上来了?你听娘的,到时候大胆一点,开放一点。最好……”
梁珠听得羞红了脸,低着头问道:“臭丫头没死,她和董家的亲事怎么办?若她进了董家,我哪还有好果子吃?”
“哼,她想进董家,做梦吧。”杜红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梁珠。
***
村长看着空地上的小汽车一脸苦逼,他叫了十来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准备将汽车扛回了董家院子。
扛车的汉子们压弯了腰,呲牙咧嘴地问道:“村长啊,后天这车不是要去接贵客吗?没了司机可怎么办?”
董乐民脸色愈发地难看了,这么短的时间,让他去哪里找司机哦!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梁强和张师傅先后出事,真是见鬼了!
“只能尽量去找了。你们可有认识的会开车的?”这话问出口,董乐民也觉得自己在异想天开了。这些庄稼汉,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哪能认识什么司机哦?
“村长你真爱说笑,我们都是头一回见这个铁块头呢。”一个汉子说道。
“就是,不过我侄子会骑自行车,这样能不能开你这个车呢?”
“不行不行。”董乐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家大猛也会骑自行车,进了这个大家伙里面,折腾了一下午,都没能让这车挪动半分。”
“哎,实在不行的话,后天你就找几个人,像现在这样扛着过去,接了贵客后,再这么扛回来嘛。”
“……”
众人被这奇葩想法逗得东倒西歪,车子都差点摔落下来。董乐民一脸胆战心惊:“哎,你们小心点!”
“诶,村长啊,梁强家那个大闺女好像会开车呢,刚才车子卡在悬崖边的大石头上,我们拉了好久都拉不动,她让张师傅挂什么倒档,一通指挥,然后车子蹭地一下就跑上来了呢。”
董乐民眼神一亮,一拍大腿道:“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这么说来,语慧这丫头竟是比张师傅还厉害?”
他今天听了一耳朵,他娘好像要为大猛纳一门妾室,看中的正是这位梁语慧。
董乐民倒是无所谓,纳妾而已嘛,娘和大猛高兴就好。
不过。刚才梁语慧的表现太过强势,董乐民心里暗自嘀咕着要不要阻拦这桩亲事。这么强势的丫头进了他们董家的门,日后可不是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不过嘛,若是她会开车,倒是可以纳进门了。毕竟进了董家,就是一家人,日后使唤起来也方便。
正好,他现在就去图个方便。
董乐民手一扬,指挥着众人扛着汽车往梁语慧的小破屋门前走去。
***
梁语慧正对着房间里的几个大红箱子发愁,杜氏那厮居然做主替她收下了聘礼。
眼下,她必须要想个理由推掉这门亲事。父亲尸骨未寒,需要守孝三年。现成的理由就在嘴边,梁语慧转身准备出去。
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户,梁语慧见到几个大汉正扛着一辆小汽车,吭哧吭哧地往这边走过来。一个个面红耳赤,累的不轻,董乐民指挥他们将汽车放在门口后,一个个像泄气的皮球一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梁语慧看着这滑稽的场面,差点笑出声来。正好,董乐民路过,她可以把这几个箱子处理了。
正准备出门,却见远处有一人不要命般往这边飞奔而来。梁语慧够了勾唇,看这架势,她好像不需要自己出马了。
“不行呢村长!”
梁珠从远处飞奔过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了。她看到院子里的小汽车,只以为村长是要把汽车都送给梁语慧当聘礼,嫉妒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什么都顾不上了。
“村长,梁语慧她……我是说我姐姐她早就订过亲了。”
“订过亲?”董乐民一脸狐疑:“你可别瞎说!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许的是李木匠的儿子。”梁珠将准备好的文书掏了出来:“村长您看。”
梁珠心里得意洋洋,哼,看那个小贱人还怎么跟着董少爷。
李木匠的儿子?村长一脸震惊,妈呀妈呀,真是不得了了!
“是村口那个李木匠?”
“是的哩。”
“他儿子是他在路上捡的那位?”董乐民再次向梁珠确认。
“正是呢,虽然说现在那小伙子生死未卜,那条胳膊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但是我爹爹最守诺言,生前常说,姐姐一定要等他回来!”梁珠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破烂的大门道:“姐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村长整个人陷入震惊与惶恐状态。有婚约倒没什么,关键这定亲的对象很不一般。
李木匠生前收养的那个孩子,正是要来的那位贵客。他其实是京城一位大官的儿子,标准的富家子弟,因故走失才有这番变故。如今与家人团聚,是京城有名的名门公子哥。
有一次,他养父李木匠病重,需要去县城医治。他们董家的马车顺路捎带了他们一段。若干年后,这位公子哥用一辆小汽车来报答,出手真真是阔绰。
董乐民每每想起来,总觉得庆幸。
可是,今天他们董家干了什么?居然背地里觊觎人家李公子未过门的妻子!董乐民想起那几个大红箱子,只觉得浑身难受起来。
“既是如此,我回家派家丁把这……这些取走。”董乐民摸着鼻子,灰溜溜地往家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