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仿佛没有看到宋冉琴眼中的挑衅。
“皇后以为如何?”楚绍没有回答宋冉琴的问题,目光转向容蓁,将矛头对准了她。
容蓁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帕,下一刻含笑看着问话之人,缓缓起身,朝楚绍盈盈一拜,语气恭敬而温婉:“回陛下,臣妾以为,所谓才华,不拘泥于形式,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只要有益于江山社稷,有益于百姓苍生,皆可称之为‘才华’。”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完美地展现出一国之母的风范。
“皇后所言甚是。”楚绍笑着点头,目光却依旧紧紧地盯着她。
宋冉琴见楚绍话说了一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容蓁,眼尾微扬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若是空有满腹经纶,却不懂得如何付诸实践,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容蓁如何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不慌不忙地反问:“贵妃妹妹此言差矣,古人云:‘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落在宋冉琴身上,“不知淑贵妃可曾读过《汉书》?”
宋冉琴没有料到容蓁会将矛头指向自己,微微一愣,掩唇笑道:“妹妹愚钝,平日里只喜欢研究些琴棋书画,又不像男子那般需明究经世之道,对那些枯燥乏味的史书实在提不起兴趣。”她这番话,看似是在自谦,实则是在暗讽容蓁。
容蓁自不会让她得逞,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淑贵妃此言差矣,《汉书》中记载了汉朝四百多年的历史,其中不乏精彩绝伦的故事,又岂是‘枯燥乏味’四字可以概括的?”
看着宋冉琴的目光如同战场上将士的刀般凌厉,起身对着楚绍盈盈一拜,语气依然温和谦逊,“臣妾倒是记得,《汉书外戚传》中曾记载过这样一件事:汉武帝时,皇后陈阿娇因妒生恨,使用巫蛊之术诅咒卫子夫,最终被废黜后位,打入冷宫,皇后陈阿娇行此等事可谓众位宫妃前车之鉴。”
话音刚落,大殿内一片哗然。容蓁这番话,明眼人都瞧得出是在暗讽宋冉琴心胸狭隘,善妒成性。宋冉琴脸色瞬时惨白,本打算当着百官让容蓁脸面尽失,却怎么也没想到,平日贤良温婉的皇后竟口齿如此伶俐。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心中恼怒,不敢发作,恨恨地瞪了容蓁一眼。
“皇后娘娘博学多才,妹妹倒是需要多向姐姐学习。”宋冉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容蓁行礼。
楚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只是想借机试探一下容蓁,却没想到,平时难占下风的宋冉琴竟然会被她反将一军。他深深地看了容蓁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皇后方才所言,朕深感认同,历史确实是一面镜子,从中汲取治国之道。淑贵妃平日心思多花在了琴棋书画上,在这些上面倒是不如皇后了。”
容蓁心中冷笑,楚绍想要抬高宋氏未免痕迹过重了些,她再次盈盈拜下,恭顺温良道:“臣妾身为皇后,自然当以陛下为重,以史为镜也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楚绍看着她这副温顺的模样,挥了挥手,示意歌舞继续。
丝竹声再起,如水般倾泻而出,荡漾在金碧辉煌的承乐殿内。
轻纱曼舞,裙裾翻飞,殿中舞姬身姿婀娜,宛若凌波仙子。她们的舞姿轻盈曼妙,长袖翻飞间,美不胜收,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妩媚,令人目眩神迷。
明珠生晕,映照在舞姬们精致的妆容上,更添几分光彩。
承乐殿内,璀璨如星辰的宫灯下,百官并未被方才的小插曲影响,斛筹交错,交谈甚欢。
众人或低声耳语,或高声朗笑,更有青年小辈因楚绍的一席话表露出跃跃欲试之态。
反观被落了面子的宋冉琴气得胸口起伏,她侧首看见父亲宋珺递过来的眼神已暗含不悦,这才将心中怒火压下,恶狠狠地剜了坐在她左上首的女子一眼,脸色不佳地端起案前酒盏,递到微微发着颤的唇边,小口啜饮,平复心情。
容蓁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不知此时的她同样落入别人眼中。
那人悄无声息地收回目光,端着手里的酒盏,垂下眼睑看着酒盏里倒映的烛光若有所思,因方才那高贵女子最后所说的一番话,清冷的面容上略带愠色。
一只毛色雪白的波斯猫不知何时蹭到容蓁脚边,亲昵地用脑袋摩擦她的裙摆。
容蓁垂眸,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猫儿柔软的毛发,听着那波斯猫软糯糯地叫唤了几声,嘴角的笑意更深。
【恭喜宿主,御兽第二条支线任务已完成,目前御兽等级提升为三级。可随意用意识控制小动物,也差遣更高级的猛兽,但高级动物有选择权,不受宿主的支配。】
系统的声音让容蓁心中一喜,这意味着她可以加速完成更多的目标。
猫儿帮她探听到消息,目前最有望接任吏部尚书的许修明,在人前装着一幅君子的模样,背后却是个衣冠禽兽,近日新得的那个妾室,据说就是被他强纳的。
容蓁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撇向许明修及他身旁容貌姣好的女子,倒是意外之喜,或许能让秦桓顺利接任吏部尚书之事,少费一番周折,今日倒是双喜临门。
“死”是世间最为容易的事情,若非容蓁不想简单明了地便宜了宋冉琴,今夜当让宋冉琴也尝一尝她上辈子所经历的除夕夜噩梦。
【宿主是否接取新的支线任务:驯化猛兽,并可用意识调遣猛兽行动。任务完成进入下一阶段,百兽臣服。宿主要开启御兽支线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