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气势汹汹地冲到谭家。
谭明远这会正在洗衣服,因为高考没考上大学,他爹气得不送他读高三了,只能在家里边干活边自学。
门砰地一声响,被人一脚踢开。
他冷不丁地被吓得瓜瓢掉在地上,水花四溅将布鞋和裤腿都打湿了。
谭明远看着来人,瞪大眼睛,“二姐,你咋来了,带着这两个人想干啥?”
谭明月微微勾起唇,露出一个反派特有的狞笑,不紧不慢地介绍:“这是我亲娘,这是我二弟,总算是有娘家人撑腰了,现在他们两个想要帮我报仇了,将你娘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都还回去。”
傅欣挺着脖子,轻哼了声。
谭明远脸色大变,“你,你娘不是死了吗?”
“像我一样没死成,”谭明月耸了耸肩,“还嫁了更好的人家,生了更有出息的儿子,别看我二弟年纪轻轻现在已经是省副书记的秘书了,他专业之前当过兵是部队的神枪手,随便一枪就能崩了你。”
傅衍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维持一副十分冷酷的样子。
谭明远则是大受打击,考上大学已经够风光了,别说有这么厉害的娘家人,就算是在县城里都能横着走。
“不可能,那么高的山崖掉下去咋可能生还!”他连连摇头,不敢相信。
谭明月不疾不徐道:“那是因为山崖下有条河,我娘和我所有的幸运都是在绝望之际落到河里,从此新生,闪瞎你们这群畜生的眼。”
“跟他说什么废话,早点收拾完早了事,老二还要回去工作呢!”傅欣十分粗暴地插话。
谭明月本来还想让这伪君子彻底崩溃,奈何老娘没有耐心,只能听她的。
傅欣快步往正屋冲,谭明远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挡。
然而,离人还有一米多远就被扣住手腕反剪在背后。
肩膀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他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傅衍拿捏这么个单薄的小子就跟拎着一只鸡一样,轻笑:“女人家的事由女人解决,男人不能参与。”
谭明远痛得冷汗直冒,双眼通红,不停抽气,就像一个破风箱一样。
“我娘瘫了,她已经得到了报应了,你们为啥还不放过她!”
谭明月一步步走近,一步之隔停下,缓缓蹲下身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伪君子,语气格外轻慢,“为什么要放过她,她虐待我这么多年,可曾有过一丝心软?”
谭明远看着眼前这张精致明媚的脸,比起在村子里更加好看了,上着他想要上的大学,过着他想要过的城里生活,还有了比爹娘有权有势的娘。
以前她在娘手里备受折磨,过得比乞丐还要卑微,现在却活得比谁都好,他心里恨得要死,恨不得撕了这张脸,要不是有一个没读过书全凭自学的二姐作为对比自己咋会过成现在这样。
感觉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谭明月哈哈大笑,“谭明远,你现在这副样子真像一只可怜虫,可惜你自己看不到,没本事没能力,每天有干不完的活伺候着瘫了的老娘,和你那畜生爹一样待在村子里蹉跎一辈子,永远也别想有翻身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宋如歆掉下悬崖时二十四岁,五十年代的农村女孩结婚结得很早的,还有傅军长也是农村出身的,一南一北,因缘巧遇,不是一开始就是高官。
第82章
傅欣怒气冲冲地冲进正屋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李英红的身影,她又怒气冲冲地出来,一个屋一个屋找,终于在放置杂物的房间里找到了人。
李英红瘫痪这一年多,人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大小便失禁,身上散发着难闻恶臭味。
屋子里光线昏暗潮湿,常年通风地上还是长满了青霉,这会天气又热,整间屋子都臭了,傅欣差点被熏晕过去。
刚开始想着要将人暴打一顿,打得鼻青眼肿牙都掉光光,让她亲儿子都认不出,可现在见她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一拳下去就能死翘翘,到时候自己反而要担上杀人的罪行。
傅欣心里憋屈极了。
不能动手还不能动嘴吗?
刚才直接把谭一鸣气晕栽倒在田里,现在也同样要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气得死去活来。
她沉了口气,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哟!这是谁呢?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成这样了?难不成是因为干多了坏事遭了报应?”
李英红身体动弹不得,瞪大眼睛看着她,右手手指维持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指着不远处打扮得光鲜亮丽,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嘲笑自己的女人,十分艰难地用歪了嘴询问:“……妮……水,你是……”
她的声音沙哑含糊得厉害,难听极了。
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到现在一句话也说不通顺,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和她那位婆婆的境遇一模一样,傅欣觉得没意思极了。
要不是闺女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受尽了苦,她不想在这个臭烘烘的屋里多待一秒,免得沾染上恶臭味。
不过既然对方问了,她勉为其难地回答:“我是傅欣,二十年前叫宋如歆,跟谭家断绝了关系的月月的亲娘,回来找你们报仇了。”
宋如歆!
怎么可能!
有些混沌发白的老眼瞪得比牛眼还大,伸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李英红直愣愣地看着那双与谭明月那个小贱人有几分相似的杏眼,渐渐想起了那个让她嫉妒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当年她一眼看上了谭一鸣,可谭一鸣看上了隔壁村的宋如歆,不管他娘怎么阻挠都要把人娶回来,两年多没怀上孩子都没把宋如歆抛弃,后来生了个便宜闺女也继续留着想再生个带把的,可宋如歆不争气四年都没下个蛋。后来她掉下山崖,谭一鸣他娘瘫了,正好自己的丈夫葬身煤矿才有机会嫁进谭家,将对宋如歆的恨意从谭明月那个小贱人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