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就是任性,方师傅还能说啥,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谈好了之后,李弄璋交了一部分定金,等成品出来再付剩下的钱。
知道他们两个不是闹着玩的,方师傅也准备好好设计并制作这张巨大的凉床。
两人离开方家,经过一条小路就要分道扬镳。
李弄璋走前,拍了拍好兄弟的胳膊,嘱咐道:“这才刚歇下来别跟嫂子闹别扭,快回去道个歉。”
周钰也不想闹别扭,想赶快回家里,可自己出门前没有说去哪儿,现在回去肯定会惹她生气的。
还是去山上采着花回来,村里很多姑娘喜欢采花,小月亮应该也会喜欢的。
……
进入初夏以后昼长夜短,洗完衣服和被单晾好后,温度就有点高了。
估摸着这会已经八点多了,谭明月眉头微蹙。
纪兰妮丢了些菜叶子在角落里给兔子吃,“这么久了咋还不回来?跑哪儿去了?”
这么大个人力气又大不可能出事,谭明月转身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越想越气,就为了一张凉床跑出去这么久还不回家,哪有这样的,脑子不好真以为自己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还搞离家出走那套。
气了一会,她又忍不住跑到门外去看。
太阳越升越高,她在门口徘徊了好几回都没见到半个人影。
到底不放心他一个人,谭明月对着正在切猪草的纪兰妮说:“娘,我出去转转,很快就会回来的。”
儿媳妇这么关心儿子,纪兰妮心里高兴,“去吧去吧!不着急,午饭我来做。”
得了话,谭明月快步离开家里顶着有点灼热的太阳前往李家。
此时李弄璋正到处借桌椅碗碟为明天的酒席做准备。
东家借一些西家借一些,凑合到一起够用了,这些东西都刻了各家的字,还回去时也好辨认。
见她来了以为好兄弟的谎话被识破了专门过来还钱的,李弄璋有点心虚,讪讪一笑,“嫂子,我没有站在钰哥那边,只是不想你们吵架,你别生气,这本来就不是啥大事别伤了和气。”
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个大傻子跑过来了,谭明月有些没好气,“我没生气,让他出来。”
“啊?”李弄璋一愣,“钰哥还没回去吗?”
谭明月也是一愣。
“……没有回家。”
成为夫妻将近五个月了,突然发现自己对那个大傻子一点也不了解,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他平时会去哪吗?”
李弄璋也不清楚具体位置,笑了笑,“嫂子,你别担心,钰哥这人没啥心眼儿,想法很简单的,有时心里藏着事的时候会跑到了一个小角落里独自待着,等心里平静下来了就会回家,他应该是怕你生气现在还不敢回去,等到了饭点总要回家的。”
谭明月胡乱地点点头,“你继续忙吧!我先回家了。”
回到家里,周钰还是没有回来,她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
过了好一会,心里还是无法安静下来,反而慌乱得很。
时间仿佛变得很长,每一分都过得跟一年一样,谭明月实在是待不住了,起身准备再出去找人,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惊叫。
“你干啥去了,脚咋成这样了!!!”
她快步跑出去,便看到那人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时,周钰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别在背后的手抬起扬了扬手里红艳艳的映山红,“小月,看,我给你摘了花。”
满肚子的担忧和烦躁顷刻间烟消云散,谭明月快步朝他走过去。
纪兰妮看着那把映山红,眉头微皱。
谭明月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花,目光落在右脚上,“脚崴了?”
周钰僵硬地维持着递花的姿势,心虚得很,抿了下嘴,“被夹子夹了。”
捕兽夹子虽然没见过但一定很尖锐很牢固才能捕抓住凶猛的野兽,谭明月心疼得很,又气他不听话,有些凶巴巴地斥骂,“不是说了山上有人放夹子让你别上山,我又没有生气干嘛去摘花,要是成了跛子怎么办?”
周钰听到她说不生气,觉得自己摘花的决定做得很对,虽然这会看起来很凶,但也只是跟亮出小爪子的猫一样,一点也不凶,反而狠可爱。
“我伤得不重,”他还有点小得意,“我把那个夹子掰坏了,轻轻一下就掰开了。”
纪兰妮瞪了傻儿子一眼,要不是儿媳妇在跟前真想狠狠拧这不听话的耳朵,结了婚以后越来越任性了。
谭明月接过他不断凑到自己面前的花,另一只空着的手扶着他的胳膊。
“先进屋里看看脚怎么样,如果严重就去老乡医那治。”
怕又惹她生气,周钰连忙说:“不重的,就夹了脚趾头,只有一下下。”
谭明月扶着人回到屋里,面无表情道:“闭嘴!脱鞋!”
周钰抿了抿唇,老老实实脱掉鞋子。
里面打着补丁的棉纱袜子前端背一片殷红。
谭明月心里猛地一跳。
纵然早就猜到捕兽夹子比较尖锐,他这么皮实的人走路都有些跛脚,受伤肯定很严重,真正看到袜子上流了那么多血时还是心疼得要命。
“你这个大傻子,说了不许上山还要去,伤得这么严重怎么办?”
她急得眼睛发红,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要不是她伤了脚,真想狠狠地暴打不听话的狗头一顿。
周钰见她快要哭了,有些手足无措,“小月,我没事,一听到动静就缩回了脚,只夹到大脚趾,在山上就止血了,走路回家碰到又流了,真的一点也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