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晚上李弄璋来找周钰,两人鬼鬼祟祟地单独谈话,谭明月有种找到了最佳嫌疑人的感觉。
吃完晚饭,她就拉着嫌疑人周钰回屋里盘问。
周钰点点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他们欺负你,我给你报仇。”
谭明月握着他的手,“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的,我把他们蒙在被子里打的,三根儿给我放哨。”
“那就好。”
李弄璋常年投机倒把,应该比较谨慎。
“这次之后他们肯定会警惕的,你千万不要再动手了。”
对上媳妇关心的眼神,周钰点点头,“我不去了,以后都在家里陪你。”
其实也没必要再动手了,谭一鸣和李英红被打得身上到处都是伤,再加上大冬天冻了一夜,高烧不退。
谭明远急得要命,从老乡医那儿拿了药给爹娘吃了好几个小时都没退烧,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去大周家找刘彩霞帮忙。
刘彩霞已经知道娘和后爹被人打了的事,但是要干的活太多,再加上要照顾儿子根本腾不出空,本来打算吃完午饭刷了碗去看,却没想到弟弟会找上门来。
谭明远满是慌张道:“大姐,你快想办法送爹娘去医院,再烧下去肯定会死人的。”
刘彩霞能有啥办法,只能找张晓莉帮忙。
张晓莉被李英红坑了两笔彩礼钱,心里一直有气,这些年都没有往来过,又怎么可能帮忙。
她巴不得他们两个死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就是发烧死的,谭家人多两条命陪葬也好。
她摊了摊手,“我哪来的办法?我一大把年纪总不可能背他们去医院吧!”
刘彩霞攥紧拳头。
虽然后爹因为蹲了十几天牢觉得没面子不认她,但是娘对自己挺好的,如果没有了娘,在村子里就没人给自己撑腰了。
她想了想,“明远,你去找找那个贱……谭明月,让她去跟李家那小子借三轮车,他们两家关系很好的,一定能借到。”
谭明远听了这话觉得大姐不想管爹娘,让他去找已经跟他们断绝了关系的二姐,肯定会被阴阳怪气一顿。
他不想去,不想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但又不可能背着爹娘走十几路,哪怕力气够大这么远黄花菜都凉了,只能回到家里继续给爹娘喂老乡医给的药。
好在下午的时候老两口都开始退烧了。
谭明远这才松了口气,准备烧火煮粥。
他没有干活什么话,在县城读书回来就在家里温书,家里的活以前是二姐干的,后来断绝了关系是娘干的。
烧火费了不少劲,火柴都划掉了半盒才烧起来,接着有些生疏地淘米煮粥。
本来谭明远是想煮饭的,但是不知道要放多少水,索性多放一些煮成粥。
刘彩霞刷完碗,被张晓莉安排了一堆事干直到四点多钟才过来。
见娘开始退烧了,她微微松了口气。
大姐难得回一次娘家啥东西也没带,谭明远越发笃定大姐嫁了人后不在乎他们这些娘家人了,心寒不已。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个个地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以后需要娘家人撑腰和办红白喜事他们也不去。
刘彩霞是真不知道弟弟有这样的想法,也确实没东西带回家里,家里的东西都被那个老虔婆管着,一根菜都别想拿回娘家。
看着娘脸上一条条骇人的发紫的痕迹,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交杂在一起几乎辨不清本来的面目,谭明月眉头紧皱,“到底是谁把娘和爹打成这样的?”
见她还知道关心娘,谭明远沉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早上醒来发现门开着,爹娘脸上都是抽打的痕迹,没盖被子脑袋烫得厉害。”
家里最近没有跟人吵架,闹得最厉害的二姐这三年都没跟他们往来过,现在又怀着孩子,好端端地应该不可能在晚上偷偷打爹娘一顿。
正常人不会想到一个傻子受到提醒后突然想起要报仇,谭家人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本来谭明远也想学二姐报警,让警察帮忙找出那个人,但是爹娘因为三年前被点名批评罚款的事有些怕警察,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刘彩霞在娘家待了不到一个小时,期间煮了一锅红薯饭,炒了腊肉和青菜,然后就被张晓莉派来的周小玲叫走了,儿子饿了,得回去喂奶。
喝粥不饱肚,谭明远有点饿了,先吃饭填饱肚子。
入夜之后谭一鸣终于醒过来了。
他到底是个男人,身体要强壮一些,而且挨打挨得多的是狠狠虐待过谭明月的李英红。
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周钰的力气哪怕只发挥三分之一,有厚厚的棉布缓冲也够他喝一壶的。
现在谭一鸣头昏脑涨脸上疼,身上更是疼得厉害,稍微动一下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一样,一天没吃饭饿得老眼发昏。
“爹,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谭明远惊喜地叫着。
看着儿子发红的双眼,谭一鸣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咙痛得厉害,还没说出一个子就咳嗽个不停,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过了好久他才缓过来,喝了两口而已递过来的搪瓷杯里的热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是谁……咳,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就像破风箱发出来的响声,目眦欲裂,伤痕纵横交错的脸狰狞得很。
谭明远被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知道,醒来时你们已经成这样了,最近也没得罪过别人。”
谭一鸣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大半夜什么都看不到,就算能看到被死死地蒙在被子里都快要窒息更不可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