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接受审查时,慈雾需要在东家的监狱。
一想到慈雾在监狱中的模样,慈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揪起来了。
她知道慈雾有着净土领主的身份,进入的牢狱也是特别的,而不是关押犯人的监狱。
可就算这样,慈尔的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她去了中立区,慈家这边就没有人管理了。
她也不能让还没有成年的慈瑠和慈琉单独去见慈雾。
慈司离开慈家之后,一直都没有任何音信。
她虽然将想要离开的叶夫人给留下了,但叶夫人天天都魂不守舍地躲在自己的人偶房里面。
慈尔只要见到叶夫人,她就絮絮叨叨地说一件事,那就是要见慈雾的母亲。
她要让叶夫人去中立区,很担心叶夫人会在中立区发疯,但是要让叶夫人代管慈家,她担心回来出现更多的烂摊子。
慈尔越想越觉得头疼,刚刚想要叹气,她的移动端响了。
慈家的主端以前是身为家主的慈礼完全掌控着。
上次反叛时,慈礼给慈尔开放了一部分的权限,然后慈尔就趁机侵入并且掌控了慈家的主端。
慈礼‘死’了之后,慈家的主端机应该由慈雾掌管,毕竟她是新家主。
不过慈雾因为身体的问题,暂时离家,为了保证家中系统能够正常运行,现在是慈尔在控制主端机。
她的移动端显示的通讯,是从主端转移过来的通讯,这个通讯的线路来自于中立区。
慈尔呼吸都屏住了,第一反应就是慈雾。
但是慈雾现在应该在牢狱里等待二审,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通知家人去中立区,替家主进行一些资料的上交。
虽然理智告诉慈尔,可能是东家来确认去中立区的人员名单,但她还是满怀期待地接下了通讯。
投影浮现出来。
慈雾在对面向她微笑着。
慈尔怔怔地看着投屏中的慈雾,对方的脸庞依然透着夺人心魄的美丽,以前总是苍白而虚幻,看起来仿佛随时会消失。
此刻慈雾已经没有以往那种病弱感,她黑色的长发挽起,灰色的眼睛莹亮而温柔,肌肤仿佛深海中透着雪白光泽的珍珠。
“尔姐,你在哭?”
慈雾的声音有些惊讶,透着些许温柔:“我知道你这段日子很辛苦。”
慈尔抬手触碰上自己的眼睛,意识到自己确实在哭的那一刻。
她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慈尔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她很少哭,大多数都是因为感受到疼痛,不自觉留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她喜欢零件组成的机械与数据运行的机器,它们总是让她感受到新奇。
只要
她专心地去研究,开发,总是能得到很有趣的结果。
相比之下,人类对于她来说是很无聊的存在,绝对多数的认知和行动,以脑科学就能解释。
感情对慈尔来说是更加缥缈的东西,她觉得有些像酒的存在。
人类只要喝水就能够活着,酒不止不是必需品,喝下去之后会让人类的理智失常。
慈尔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感情需求,她不像双生子与慈已那样需要一个人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但也没有像慈司那样毫无感情到不似人类。
在慈礼的掌控下,她虽然可以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有足够的资金和材料,但依然觉得很无趣。
她跟着慈雾一起行动,按照慈雾的安排瞒着慈礼谋反,明明只要出一步差错,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死后都会被慈礼挫骨扬灰。
慈尔从未有过一丝犹豫,也没有任何顾虑,不去考虑后果。
只是听着慈雾的安排,哪怕依然生活在慈礼的掌控之中,但却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虽然以前她都没有意识到,但她能够活下来,其实是因为慈雾给了她精神上的期待与感情上的需求。
“对,我很辛苦的。”
慈尔抽出纸巾,擦着眼泪。
她会哭虽然是因为见到慈雾,情绪激动到有些失控。
但她身为姐姐,要诚实地说出这一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因此就干脆向慈雾抱怨了起来:“双生子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想要离家出走去找你,慈司那个精神病更是治好身体就走了,现在都没有消息,还有叶夫人,天天就叨念着你母亲的事。”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慈雾诉苦之后,感觉呼吸都顺畅起来了,突然想到慈雾正常是没有办法跟她通讯的。
“你在哪里跟我通讯呢?”
慈尔一脸好奇地说,“你正常应该在监牢里等待二审吧,不过你现在是慈家的家主,肯定不会进入关犯人的监牢,不过我没想到待遇这么好,还能与外界通讯。”
慈雾看着慈尔宣泄了情绪之后,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她笑了一下:“如果在监牢里,当然不能对外通讯,路以恒替我进的监牢。”
慈尔微微歪头,满脑子都是问号,她拍了拍耳朵:“你说什么?”
慈雾弯起唇角:“你没有听错,路以恒替我进的监狱,我能够这样行动是路旭和郁然用领主身份替我担保。”
“这样也可以吗?”
慈尔难以置信地问,“这是中立区哪条法律啊,领主一族之间可以互相承担罪责?”
“路以恒脱离路家了,用慈家领主丈夫的身份替我进的监牢。”
慈雾微微眯起眼睛,“中立区法律,领主与妻子/丈夫享受同样的权利。”
“啊,我记得这个法律,是统帅为了让自己的夫人跟他平权吧,只有中立区有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