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拔刀,吓得远处小太监连忙跑去告诉末峦。
末峦听闻,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冷寒十,随即对已经醉醺醺的大蛇国王子说:“王子殿下,我这里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下一,去去就回。”
王子不胜酒力,半醉半醒对他摆摆手:“大监不要客气。”
冷寒十见廖项贤和沈长修都没回来,揣测出事了,也寒暄几句,随即找机会紧跟着末峦后脚出来。
结果,就见一群围在那里,廖项贤竟然还拔刀!
旁边人一见末峦过来,连忙噤若寒蝉俯身:“大监!”
末峦注意到了沈长修手里的匕首,眼眸一闪……随即目光落在了旁边廖项贤身上,悠悠道:“这怎么还拔刀了?”
廖项贤见后门冷寒十也过来,连忙将绣春刀收起来,不情愿道了句:“大监。”
末峦没理会什么,却直直走到沈长修跟前,一副威压十足,待站定,他拿过沈长修手里死死握着的匕首,打量片刻,意味深长:“封喉!好刀,收好。”
沈长修颤巍巍狐疑接过,这才收起匕首。
末峦回头一见冷寒十:“哦,冷指挥使,你来的正好。”
冷寒十清隽身影卓然而立,面色自若,看去一脸怒气的廖项贤,还有那捂着脸,委屈巴巴的沈长修:“发生了什么?”
“他们欺负人!”见到男神的那一瞬,沈长修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仿佛要把一切不满和愤怒都凝聚在这目光中,“刚在堂内这个人见小白同我这锦衣卫的人熟识,便怀恨在心,故意找茬羞辱,我看不下去,出面阻挡,也被他们打,”
沈长修说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噗通一下跪下:“指挥使请为白小碗做主!白小碗本是仪鸾司的新人,却被宫里来的太监骗走!被逼做了太监!”
冷寒十看着白小碗确认:“你是之前被从仪鸾司劫走的人?”
白小碗垂眸不敢抬头。
沈长修忍不住帮忙回答:“对!就是他!”
冷寒十阴着脸:“是哪个公公带走你的?!”
“是……”白小碗唇角颤抖,半晌嚅嗫,“我…我是自愿的!”
沈长修:……
这一瞬,沈长修一股恼怒闷在胸口,随即他起身,剧烈摇晃白小碗:“为什么?你别怕啊,他可是指挥使冷寒十!他会为你撑腰的!”
“长修……我的事你别管了。”白小碗抬起的眼睛,那眼神里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那种悲伤深入骨髓,让人感到心如刀割,声音也变得又轻又重,“求…你!别…管了。”
说完,他走到末峦跟前:“大监,今日事端一切都是奴才惹的祸,小白任凭大监责罚。”
冷寒十扫了一眼沈长修嘴角的伤,沉声:“打了我的人,这事——”
小白转过身,“咣当”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指挥使大人,都是奴才的错,今日外国贵客在此还是别让人瞧了笑话,事后要打要罚奴才全领!”
冷寒十怔了怔,随即转去看着沈长修,“沈长修,你说呢?”
沈长修盯着白小碗的眼神,渐渐迷离,甚至升起一丝厌烦,他眉头紧锁,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疲惫:“好,好,我…不追究了。”
说完,愤愤跑开。
廖项贤一脸莫名:“嘿,这小子!”
冷寒十微微对末峦颔首:“在下,先走一步。”
待他们离开,末峦抬眸看去白小碗:“小白?以后跟着我吧。”
白小碗连忙俯身:“是。”
末峦刚走一步,仰起头似乎想起什么,淡声道:“哦,刚刚,那沈长修的脸…是谁打的?”
毛月眼眸快速滚了滚,不知道大监事是何意,于是随便指了个替罪羊:“是他!”
见大监的眼眸闪过一丝愠色,白小碗忙不迭说:“大监,沈长修刚刚都说不追究了,”
“嗯,他不追究,但我要追究,”末峦语气很随和,但下一秒说出的话,“将他手…剁了吧。”
白小碗顿时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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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十快速追上前面的沈长修,见他达拉着脸,一言不发,于是无声陪他走了一段路。
后面的廖项贤则一路上骂骂咧咧牵了三匹马。
半晌,怒气渐渐平息下来的沈长修,忽然转眸盯着身边的人:“指挥使,你怎么都不说话的?”
「是不会安慰人吗?」
冷寒十淡淡道:“我本来就话少,你不知道吗?”说完,冷寒十忽然音色一转,“不过现在是下衙时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的。”
呃……沈长修僵在那里!
「我擦!你这可真不是不会安慰人,你这简直是太会了吧!」
那一瞬,沈长修猝不及防,所有的安慰的话都抵不上这一句,他努力压下心头汹涌激动,一字一句:“所以,你当我是朋友?”
冷寒十目光灼灼:“嗯!”说完,他转眸继续看着前方,“你同那白小碗算算也只有几日的缘分,都能如此情深意重,所以……沈长修你这个朋友,可交!”
冷寒十说完这话,让沈长修无比感动,说实话,以前更多滴是贪图他的美色,如今渐渐了解他的内里,更加被他一言一行的人格魅力折服……
“小碗跟我说,他从小吃不饱,只能吃小碗……是我没拦住他,或许我能——”想到那件事,沈长修还耿耿于怀。
冷寒十叹了口气:“若说要怪,也是我这个指挥使没做好!让手下的人受累了!是那个仪鸾司的王蘅对吧?”
沈长修点点头。
冷寒十温声道:“我来处理他!”说完,拿出手绢,“喏,擦擦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