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修撇撇嘴角,不置可否。
「本来还想从他嘴里套点什么的,哎,这个魏青羡还真是嘴巴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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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地图的引导,马车载着一行四人,长途跋涉。
途径到到了新丰郡,正缓缓驶入其治下的县,翠池县。
这翠池县占地不算太大,但却透着精致富足。
放眼望去,屋舍都像是统一规划过,布局的井井有条;田野耕地也都像是规划好的一般,规格方正,大小统一。那条绕县的河流,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不仅其内河水充沛丰盈,而且与别处满是飘落垃圾树叶的污浊不同,也像是有专人清理,尤为干净清澈。
更甚者,还有大棚种植,水渠灌溉……
主街道路修葺的又宽又平,一点感受不到颠簸,村民浣洗,扬声唱着小调,
“风拂过,星子落,蒲扇慢慢地摇,炊烟淼淼地升,夕阳慢慢地落,月色长,朦胧的月色啊,床榻上想着你和我……哈哈哈哈。”
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
趴在车厢窗户上看着的沈长修,越看越觉得震惊,像是看到了现代刚治理过的农村影子,百姓房屋也干净,仔细看着街头两边还贴着:垃圾还分类事项?!我擦!这么超前的意识?
沈长修忍不住从车厢里钻出来,一屁股坐在冷寒十旁边:“你有没有觉得,这翠池县,有些不一样啊。”
冷寒十淡然一笑,附和道:“嗯,的确,这一路上走来,唯独这小小郊野之县竟然有如此异象,实属不寻常啊。”
沈长修扭过身,戳了戳车厢里头的魏青羡:“哎哎,百事通,你说说,这里啥情况?”
正迷糊着的魏青羡揉了揉惺忪睡眼,爬起来探着窗外:“呃,这是到哪里了?”
沈长修:“新丰郡,翠池县。”
“没听过!”魏青羡继续缩回去闭上眼,半晌忽然张开眼,直直望着车厢顶,揣测一般喃喃,“他们这里是不是有家老牌酒楼,叫什么……玉门町啊?”
这话一出,冷寒十神色都转,连忙说:“对对,玉门町的手艺很是出名,听闻神武皇曾经南下路过这里,最爱他们家的雪玲珑,有几次还特意请这酒楼的厨子去宫里做。只是自从神武皇驾崩后,没人再提那雪玲珑,加上此处地处偏僻,渐渐这玉门町的名气就也不复从前了。”
一听到有如此美食,子都瞬间来了兴致:“哦,有这美食,必然有好酒相配,那咱们必须得尝一尝啊。”
也无须向人打听,仰头就看着长街上那迎风招展的旗子,上面落着三个醒目大字:玉门町。
马车直奔过去。
还未到正午,许是不到饭点的缘故,玉门町酒楼门可罗雀,一副空荡荡的感觉,略显萧条。
四人迈入酒楼,瞬间感觉气温清爽了些许。
这酒楼古朴典雅,透着年代感,而且四面设窗,大厅挑高几米,宽敞通风,厅内立着几根粗壮的柱子,上面雕刻密密麻麻的繁复花纹,都已经包浆,发出油量的光泽。
四人捡了窗边的位子落座。
风尘仆仆了一路,皆满脸倦容,待一落座,子都忍不住扬声道:“小二哥,好酒好菜可劲上吧。”
趴在柜台上睡的正香的店小二,一听动静,猛然抬起头,绯红的侧脸颊上压出了两道深刻的印子来。
他摇了摇脑袋清醒了片刻,才忙不迭拎着一壶茶,小碎步密集一溜烟迈过来,喉咙里闷出的嗓音还夹着惺忪睡意:“好来~”
冷寒十嘱咐:“那雪玲珑必须得来一份!”
小二正挂着笑脸凑过来,一听后面的要求,即刻面露为难之色:“呃……其他都没问题,只是这雪玲珑……可真来不了。”
沈长修一听,诧异:“啊,这是为何?不是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嘛!”
小二眉眼一缩,似有忌讳般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道:“几位都是外来的吧,有所不知,这雪玲珑只有我们玉门町老板会做,可最近因为老板的女儿身体不适,老板已经无心来酒楼了,更别说做菜了!嘿尤!我们这百年老店呢,唉!估计也要关门打烊咯。”
小二说着挂一脸无奈表情,随手将抹布甩在肩膀上搭着。
魏青羡刚喝了一口茶,听闻这话,当即连茶杯都没放下就迫不及待反问:“啊?吃不到?那岂不是太遗憾了!”
沈长修骨节分明的食指叩击着茶杯壁沿,若有所思,终于不甘心询问:“你们老板女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
这店小二一看也是个八卦的人,一副急切想要跟他们分瓜吃的架势,可似乎心底又有些芥蒂不敢直言。
于是边给他们几位倒茶,边摆出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吊足了一桌人的胃口:“那个…哎,这具体什么病呢,估计就是体弱的病,反正一直病殃殃的治不好。”
沈长修见他如此,也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下勾子等着自己问呢,于是随他意:“小二哥,听你这话,这事肯定不这么简单吧?”
小二哥慢悠悠对上他的目光,顷刻,哂笑一声,“哎,这位公子你还真是聪明人!听话听音!你说对了!老板最头疼的是另外一件事。”
忽然见小二露出一副煞有介事,四人紧紧盯着他,纷纷被吊足了胃口:
“啥事啊?”
小二哥刚准备白活,忽然戛然而止:“嘿嘿,先上菜,上菜哈。”
半晌,待一桌子酒菜上齐,众人的关注点好像依旧没有被美食完全吸引,
沈长修着急吃瓜,于是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留出身边的空位置招呼:“来,小二哥,坐下,咱们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