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碗说着,面色极具隐忍地转身走去衙门口,结果,刚出门,忽然见不远处正踉踉跄跄跑来的丁泠。
触到他身影的那一瞬,白小碗双眸顿时升起一团怒火,仿佛今日所遭受的所有愤怒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不管不顾尖锐叫着:“丁泠?!你还敢回来?!”
丁泠已经跑去了白小碗身边,他苦着脸,双手挫折对搓苦苦哀求:“我、我回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妹妹!”
白小碗旁若无人一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额头青筋暴凸,咬牙切齿质问:“你这个狗奴才!你竟然敢背叛我!!谁给你的胆子?!”
冷寒十见那来人被他掐到喘不过气来,忙问:“丁泠?你就是丁泠”
他说着刚准备向前,却见那白小碗面色一狠,忽然掏出匕首对准丁泠的脖子:“别过来!这是我的人,管教下人,这事指挥使可就没必要插手啊。”
冷寒十刚准备出手,
“不——别伤害他!”
远处一声急促升起响起。
冷寒十循声看去,见正是沈长修狂奔着过来。
沈长修跑到跟前,顾不得跟冷寒十寒暄什么,连忙对着白小碗愤声制止:“别、别伤害他!”
白小碗待看清来人是沈长修,神色一滞,恍然吃了一惊:“沈、沈长修?!”
冷寒十见沈长修跑的气喘吁吁,连忙向前搀扶:“长修。”
“呼,呼,”沈长修大喘着气,望着他有些惋惜道,“还、还是晚了一步。”
白小碗双眸程亮瞪着他、他们。
眼珠子滚了几个来回,他便瞬间会意,于是阴阳怪气对着沈长修说着:“哦~~原来是你!原来是因为你!!所以,冷指挥使是为了你才出手帮一个小角色!”
沈长修转头看着如今的白小碗,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但如今再看……却已面目全非。
沈长修自认为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但对于当初的白小碗,他承认自己还是看错了。
片刻,沈长修面色哀婉劝说:“小碗,别再一错再错了,放过丁泠,他还是个孩子。”
“一错再错?!”这个词一下子激起了白小碗内心的巨大愤恨,他唰一下抬起手,狠狠用力指着沈长修,甩着膀子面色狰狞大声叫嚣,“沈长修,听闻你一个阶下囚,不仅成功摘得万寿花,还要为太后制药!你这要一步登天啊!凭什么!我计划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而你就如此轻松!前有冷寒十帮衬,后有太后依仗!你凭什么!”
冷寒十小声嘀咕一句:“这个疯子!”
白小碗激动到将刀生生逼进丁泠脖子肉里,已经渗出斑斑暗红色血痕,看的沈长修心头一紧,忙好声安抚着:“好好,小碗,别激动,别激动,是我不好。”
沈长修的退让并未让白小碗收手,他咬牙切齿嫉妒的心昭然若揭,他叫嚣着:“呵呵,沈长修,你不是要做好人做救世的神嘛,救他嘛,来啊,救啊,就让我看看你如何救得了他!”
他的刀又往丁泠的脖子上逼近一簇,鲜血越流越多。
丁泠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待宰杀的鸡,摇摇欲坠,生无可恋,看的沈长修揪心不已,他探出手喃喃:“啊,不要、不要!不要再伤害他了……”
冷寒十厉声呵斥:“白小碗,你休要乱来!”
说着准备向前一步,沈长修连忙拉住冷寒十对他摇头:现在万不可再激怒他了。
白小碗继续对沈长修歇斯底里:“沈长修,你求我,说你是个机关算尽的卑鄙小人,说你是个踩着别人一步步往上爬的处心积虑的废物软蛋!”
冷寒十小声说着:“这不就是说的他自己嘛?”
想到丁泠说的话……沈长修无奈低声回着:“他已经将我看做了是他的一部分,不能直视自己的那部分。”
考虑到暂时不能激怒他,沈长修忽然撩起眼眸,扭头望着冷寒十,用力道:“我沈长修的确…卑鄙,机关算尽!蓄谋已久!谎话连篇!”
沈长修一字一句用力说着,表达了内心对冷寒十隐瞒一些事的内疚。
他的话戳进冷寒十心口窝,他明白,这是沈长修要对自己的说的话。
于是沈长修葳蕤着眉眼,微微摇头,表示无事。
沈长修说完,即刻转头看着白小碗,换上深邃的神色,语速极快:“小碗,我去过你的家乡,了解了你的过往经历,说实话,我不憎恶你,反而同情你。”
白小碗冷笑一声,霎时阴起面色:“同情?呵呵,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沈长修试着向前一步,面色坦诚,言辞恳切:“吕禾……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嘛?”
“吕禾?哈哈哈哈……”听闻这个久违的名字,还是从沈长修嘴里说出来,白小碗忍不住含着泪花喋喋鬼笑着,这声调透着毛骨悚然,比鬼森林的鬼都恐怖。
白小碗忽然收起这刺耳癫狂的笑声,下一秒,嘴角眉梢顷刻升起他那标志性微微的笑意,单侧嘴角一抽,音色狰狞诡谲:“好~啊~沈长修,那咱们就——单独谈谈!”
沈长修趁机道:“你放了丁泠,我做你的人质!”
冷寒十始料未及他会说出这话,连忙扭头,满脸抗议愤声制止:“长修!不要!”
沈长修转头看着冷寒十,温和低语:“寒十,放心,没达成他的满足感之前,他暂时不会对我怎样的。”
沈长修的话,并未打消冷寒十的反对之色,那美丽的眼眸里顷刻蓄满了担忧,他用力道:“他…是个疯子!”
不远处的白小碗,那狡猾的眼珠子对着他们来回滚了几滚,察觉到他们眼眸里的浓郁情谊,忽他阴恻恻笑着:“哈哈,寒十?长修?你们竟然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