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修眉梢一挑,探问:“子都兄,你这身上的香味很特别,又淡又悠然,极合你那如兰气质。”
“是嘛,我自己都闻习惯了,估计是这只香囊的缘故。”说着,子都拉扯了腰间的小小香囊,但似乎不太想给他展现,又顺势塞了回去,“不记得是哪家坊里姑娘的,我闻着熟悉,就硬要了下来。”
沈长修不动声色瞥了一眼,不甚清楚,但还是让他瞄到了上面绣了一个“月”字。
沈长修在心里思忖着,带月字的坊:月……难道是揽月坊!
那里的头牌,他记得,鱼花节上月下独舞,那柔软身段,让人印象深刻啊。
看来得找机会去会会这个揽月坊头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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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房间里许久的沈长修,终于等到隔壁她们俩睡下,这才趁机翻墙出去。
钻进夜色里的沈长修,直奔那揽月坊而去。
来到揽月坊,见那黑底金字“揽月坊”招牌当中挂着,甚是气派,两层高大暗红猪血色雕花木质阁楼,坐落在灰白方石堆砌成的底座上。碧瓦朱甍,飞檐画角。四角挂着招牌红灯笼,随风摇曳。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沈长修递了一锭银子给门口招揽客人的老姐儿。
那老姐儿脸上涂得厚厚的,像摊了一张白面煎饼一样,一见到银子,煎饼顿时龟裂开,笑的眉飞色舞:“公子快请!”
老姐儿搔首弄姿:“呀!公子不就是那鱼花节上出尽风头的玉面公子嘛!”
沈长修挑挑眉稍,看了看周围许多效仿玉面公子带着面具来来往往的人,顿时抬起大拇指称赞:“姐儿好眼力啊!”
“那是自然,看男人的本事那都是练出来的!再说公子一身夺目气质旁人可是学不来的,想认不出都难!”老姐儿一说话五官极其夸张。
沈长修感慨:果然,尺有所长,行行出状元!
“听说那玉蒲堂都围的水泄不通,今日能来我这里,简直荣幸之至啊。”随即老姐儿很识趣就将手里的银子又给他推回去。
她身上的味道浓郁至极,让嗅觉极好的沈长修躲闪不及。
沈长修也深谙来这里哪有不花银子的道理,又给她推了回去,然后连忙走开一段距离:“姐儿,你这里的姑娘,有没有特别清淡的那种?”
“清淡……”老姐儿环顾场里一圈浓妆淡抹的女子,“这还真是为难我了。”
沈长修放眼望去,这楼里的姑娘个个粉墨登场,恨不得要做全场最妖艳的女王!清淡……呵呵,果然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苛刻啊。
回想到那股清淡雅致的味道,与这揽月坊完全不搭啊。
正想着,一片玫红色衣衫飘过,瞬间带起一阵浓郁带冲鼻香气,太冲了:“yue~”沈长修皱着脸干呕一声。
这时,那旁的老姐儿大大的眼珠子一滚,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凑到沈长修跟前:“公子,这说到淡雅,那定然非我们这里的头牌仙七儿莫属了额!公子,你今可是来巧了,今晚是我们仙七儿下凡日,价高者可以有幸与仙七儿对酒当歌呢。”
“哦,那确实挺巧。”沈长修缓了缓,心道:不会巧到你仙七儿就是我要找的人吧!
随即被老姐儿带着入了雅座。
结果,沈长修刚落座,喝了一口茶,热热闹闹的场子就被一阵轰鸣铜锣声,瞬间压下了全场浮躁!众人停止了喧哗,纷纷望去台上。
那位老姐儿笑着走出来,声音像抹了蜜一般浓稠:“今夜是仙七儿姑娘下凡日,欢迎各位宾客竞夺赏花券。”
沈长修正一副悠然姿态,随意打量着堂里的人,直到他眼眸上挑,下一秒,他眼眸一顿!
「我擦!那上面雅间坐在帘后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微微敛眸瞧了半天,沈长修一阵恍惚:那、那不是爹嘛?!我去!真是是我那侍郎爹——沈劲风!
一身低调朴素的沈劲风,身边还跟着一位年纪比他稍长的男子,如坐针毡,正左右探看着下面。
「好一个正人君子沈劲风!靠,老色匹!家里那么多美夫人还组团出来鬼混!」
待沈劲风的目光注视过来,沈长修一慌,知道不能就这样坐着了。
正起身准备过来打招呼作揖,结果刚走上去,沈劲风身边那个黑脸侍卫一下子将他堵下,低声呵斥道:“这种场合,就不必拘礼了!”
沈长修很快会意,扭头讪讪滚了回去。
「尼玛!不拘礼就不拘礼,老子也怕跟你走的太近,将来被瞧出了端倪呢,哼。」
吃了个闭门羹的沈长修忍不住腹诽。
上次在沈府没给他好脸,沈长修自然对这个侍郎爹也没啥好感:将来作为你儿子我不敢造次,但作为玉面公子,管你侍郎是虎的!我可不鸟你!
这时,台上的一幕吸引了他的目光。
仙七儿戴着面纱,一身白羽毛缝制的长裙,像只天鹅,又像白鹤,从上方缓缓落下来。
突然,仙七儿似乎目光落到了沈劲风身上,她身型微微一颤,目光也可以避开他所在的方向。
这一幕,被早有猜测的沈长修尽收眼底,直到捕捉到看到她看沈劲风的眼神,就十分不对。这下沈长修愈发确定了:嘿嘿,看来,这仙七儿就是那沈湘湘无疑了!
随着音乐起,仙七儿在台上一阵轻舞,台下的人,如梦如幻,仿佛被她牵引着进入了仙界一般,梦幻而又放松。
现场的味道太过复杂,沈长修一时辨别不出那味道。
同时,竞拍也在如火如荼进行着:
“一百。”
“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