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沧水诡谲一笑:“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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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傍晚。
锦衣卫。
廖项贤抓耳挠腮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若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喃喃不已:“今晚戌时就是最后期限了,这玉佩还没有找回来呢!怎么办啊这到底怎么办?!”
半晌,他忍不住凑到冷寒十跟前,一脸哭丧至极:“寒十,你不会真去跳舞吧?要不然……我假装你,我去替你跳!”
冷寒十坐在那里,微微垂眸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云淡风轻:“怎么?你不想看我跳舞?”
廖项贤盯着他一脸震颤:……
冷寒十撩起眼眸,嘴角晕开一抹淡然笑容,不咸不淡:“想必,好多人都等着看我跳舞呢!”
廖项贤见他如此淡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半晌抬起手挠挠头,期期艾艾:“这……嗨,看倒是想看,”
旁边侍卫一听,忍不住偷笑起来。
廖项贤瞧见,连忙纠正,一副煞有介事对着侍卫喝到,“但却不能看啊!笑个屁!不许笑!”
冷寒十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时间已经快到戌时。
沈长修守在锦衣卫远处拐角,偷偷看着这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心头隐隐紧张起来:“这时间眼看就快到了,玉佩还不送来,难道自己的办法不行?”
“若是不行,该怎么办啊,寒十,你不会真要去跳舞吧,没帮到你,抱歉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瞅着就要到了时辰,沈长修正百感交集之时,忽然见远处一人骑马匆匆赶到锦衣卫门口,将东西递给侍卫。
那一瞬,沈长修忽然心口一松,满心庆幸:来了,来了!
锦衣卫侍卫快步进来,双手端着一个盒子:“指挥使,门口有人送来这个。”
冷寒十起身接过盒子,打开一瞧,下一秒双眸怔怔定住,随即缓缓拿出里面的东西,他声色犹疑:“三鱼环佩!”
廖项贤凑过来一瞧,登时双眸睁大,后知后觉般欣喜若狂:“啊!我的神啊,苍天保佑!真是三鱼环佩!哈哈哈!”
众人也纷纷欣喜,跟着送了一口气:
“太好了,竟然就这么回来了。”
“指挥使果然是指挥使,天佑之!”
“总算是度过这一关啦。”
廖项贤放松过后,一脸嬉皮笑脸贴过去,对冷寒十说:“嘿嘿,说实话,还真想一睹指挥使舞姿!”
却见那冷寒十捏着手里的玉佩,不声不响,一副复杂神色。
顷刻,锦衣卫暗探飞鸽送来消息,冷寒十急忙查看:“九霄云拍卖会那里……属下无奈,没能追到那盗贼。”
冷寒十攥紧纸团,神色骤然敛起:“江湖上能人异事奇多,无可厚非,只是他们的手不该探入皇宫!也该知道即便天高皇帝远,也是在大越之内,告诉那万鸿安,如若再有下次,锦衣卫必倾力封杀千金楼!”
众人齐刷刷俯首高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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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耽搁,冷寒十即刻出门,将寻回的玉佩送回皇宫。
骑上马准备动身的瞬间,冷寒十抬头望了望头上的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仿若自己此时的心境,事情反转的如此之快,甚至来不及让他捋清楚什么,到底是局还是……
“驾!”一甩马缰,疾驰而去。
见到冷寒十出来的那一刻,沈长修幸福笑着,他转身贴着墙壁叹了一口气:“有能力默默守护自己所爱之人,这感觉真好!”
待归还玉佩,皇上满意笑说:“冷指挥使,使命必达,果然是朕的好臂膀啊!”
冷寒十颔首,诚惶诚恐:“只是这盗宝之人,尚未捕获,”
皇上不以为然:“哎,这捕贼之事本不是你的职责,交给大理寺去办!”
……
从皇上那里离开,冷寒十刚出宫门,就碰到了守在那里的末峦。
冷寒十微微颔首:“大监。”
末峦面覆的黄金蟒面具在月色下愈发光怪陆离,他微微一笑,幽幽说着:“今晚月色甚好,本想能一睹冷指挥使月下独舞,哎,遗憾啊。”
冷寒十音色温润,言辞却透着锋利感:“大监说笑了,难道为陛下找回玉佩,这在大监看来是遗憾之事?!”
末峦笑容嘎然而止。
冷寒十嘴角一扯,负手信步离开。
末峦身边的侍卫凤耳凑过来:“这个冷寒十运气还真是好啊,有人将那玉佩不早不晚就归还了!”
末峦觑了他一眼,沉声反问:“是运气?”
凤耳一脸莫名:“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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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天青色长衫的冷寒十策马在这浓郁夜色里:刚刚看到末峦的神色,这事应该跟他无关!看来此时不是他设的局!
所有人都想看我笑话,那到底是谁为我着想……
直到来到锦衣卫门口,他翻身下马,正欲走去台阶,此时月亮已经完全脱离了阴云遮蔽,这么透亮光芒下,他忽然瞥见远处站了一个人。
沈长修鬼使神差竟然直直朝他走去,许是秉持一种“做了好事得留名”的心理!
沈长修望着那边的心上人,大步走去,眸中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仿若明珠璀璨,光彩流离。
冷寒十一动不动站着,静待那人走来!待看清楚那穿透黑夜而来的人,冷寒十完全转过身,稍稍吃了一愣。
直到走到冷寒十面前,沈长修才停下步子,他缓缓抬起头,仰视面前的人,唇角笑意分明,眼中在短短的几息内,蓄满了头顶星光落入的点点碎芒。
冷寒十眉梢一挑,语气夹些意外:“温大夫?”说完,才察觉已经嗅不到他之前身上浸染那股浓浓药草味,即刻改口,“哦,我现在该叫你…温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