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嘉解开手铐,厉声警告道:“出去之后不准再犯案,听懂没有?”
“Sir,讲很多次啦,我只是想同女学生亲近,用错方法而已,杀人奸尸就不同,要坐监的!”莱利士扭了下酸软的手腕,“哎,不怕告诉你,我是看了报道,才想到可以去同学生妹做朋友。你有时间教育我,不如去警告小报记者啦。”
香江的记者几乎拿“新闻自由”四个字免罪金牌,莱利士这番话除了添堵,一无是处。
对于这种只会欺负弱小的流氓,钟子晴可不愿意惯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禁制令,拍到桌上,“莱生,你恐怕以后都不能亲近女学生了。”
“咩哇?”莱利士脸色大变,只见白纸红头的禁制令上赫然写着:自即日起(1992年12月16日),禁止莱利士【身份证号:Z683364(5)】进入校园一公里范围内,直至另行通告为止。
将莱利士移送至区域法庭后,钟子晴在警署对面遇到了收工回家的谢凯欣。
年轻的文职女警换掉制服,穿着便装站在小吃摊前,双手捧着一份臭豆腐,一口接一口地塞进嘴里,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冒热气的油锅。
若不是她的圆脸太过引人注目,子晴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白衬衫上沾着辣酱、一副贪吃模样的年轻女子是报案室的谢凯欣。
“Madam钟!”谢凯欣听到脚步声,抬头大声叫住准备溜进警署的钟子晴,然后扭头对摊贩说,“多打包一份,唔该。”
“没问题。”摊贩今日运气好,刚推着小车走到警署对面,就遇到了将他生意包圆的馋嘴顾客。
“多谢,”钟子晴接过香飘十里的臭豆腐,想到未完成的工作,“我……”
“哎,不用解释,不打扰madam钟你做事。”不等钟子晴开口,谢凯欣便将她推进了警署。
子晴还未走到大屋,便听见细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哇,好香!”
“香?”大嘉皱起眉,捂住口鼻,“好臭啊!”
“你懂什么?”细嘉循着香味跑出大屋,迎头撞上“香味”来源,他双眼放光地看着子晴手里刚刚吃完的小吃盒,“哪里买的?”
钟子晴将空盒扔进垃圾桶,擦干净手,头也不回地说:“对面有家臭豆腐摊……”
话音未落,细嘉转身进了安全通道,蹬蹬蹬跑下楼。
“喂,你回来得刚刚好,”许学礼从电梯里走出来,“缪雅文在中华基道会学校门口被撞死了。”
大嘉啪地由内朝外打开门,满脸震惊:“黎慧心的好友,告诉我们Peter是李彼得的那个缪雅文?”
不等众人反应,大嘉继续猜道:“会不会是李彼得蓄意报复?莫非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根据涛龙花园的闭路电视同左邻右舍的证词,案发时李彼得的确在家。不过缪雅文同黎慧心关系亲密,我们不能放过一丁点可疑之处。细嘉曾经被交通部借去画像,子晴,你同他跑一趟,”许学礼眼神一一扫过下属,最后落到细嘉的空位上,“人呢?”
钟子晴指着窗外,“对面买臭豆腐。”
许学礼走到窗前,探身看向街对面,只见细嘉正迈着碎步向小吃摊靠近。
摊贩用长筷将剩余未炸的豆腐赶进油锅,“Madam,最后一份了。”
谢凯欣用竹签挑起盒里炸得金黄流油的臭豆腐,笑眯眯塞进嘴里,“打包,唔该。”
细嘉看了眼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谢凯欣,“喂,你吃不吃得完啊?”
“吃不完,”谢凯欣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所以打包咯。”
“吃不完浪费多可惜,”细嘉表面善解人意,实际却包藏私心,他从怀里掏出钱,塞给正在打包的老板,“卖给我好啦。”
谢凯欣变了脸色,一手抢过打包好
的臭豆腐,一手掏出钱扔给细嘉,“先到先得,你明天再来吧!”
“哇,madam谢私下很会穿哦,”大嘉趴在窗边感叹道,“黑夹克、白衬衣、里面套着一件灰色高领针织衫,她一定看了最新的《潮流》!”
“嘘!”子晴看了眼脸色逐渐发青的上司,捂住了大嘉的嘴。
街对面的小吃摊前,细嘉双手攥着打包袋,“多吃多占,难怪长一身肉。”
谢凯欣用力将打包袋拽回,“我胖?你回家照镜子吧!”
摊贩常往来于此地,忙充当和事佬,“细嘉sir,madam,不要为了一份臭豆腐失了和气啊!”
“你同我收声啦!”细嘉同谢凯欣异口同声吼道。
“你是警察?”细嘉挑起眉。
谢凯欣有样学样,“所以你是重案组的周嘉谦?”
“细嘉,回来做事!”和同僚在警署门口为一盒臭豆腐吵嘴,传出去一定丢光A组的脸,许学礼扬声道。
上司发话,细嘉只好松开手,哼了一声:“好男不和女斗!”
“不是不斗,是斗不过,”谢凯欣将打包袋捞到怀里,“细嘉sir,你示弱的方式真特别。”
“你……”细嘉脸涨得通红,想到上司命令,匆匆进了警署。
“哇,Madam谢性格真有趣。”只要没有实质性伤害,大嘉其实很乐意做壁上观看胞弟吃瘪。
……
以中华基道会学校为圆心,半径1km外拉起了警戒线,细嘉带着子晴穿过围观市民、小报记者和处理事故的警员,走到交通意外调查组督察李云浩身边,“李sir,什么情况?”
李云浩双手叉腰,指着停靠在路边的旅游巴士说:“缪雅雯骑单车转弯下坡时,突然失去平衡,连人带车驶去对向车道,跟着摔倒在地面。刚好有辆载游客上山的观光巴士路过,受视线影响,缪雅文被卷入车底,头部被车轮碾过,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