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是你领悟能力强。”避免姜小姐起疑,武齐云强行挣出笑容寒暄。
姜小姐端着汤,顺势迈进屋内,见厅中有陌生人,露出好奇神色,“眼生哦,这位是?”
“隔壁F座陈师奶的亲戚,她不是去加拿大旅游吗,小钟来替她看屋,阿乐不在,我正打算教小钟织毛衣,”武齐云一把将钟子晴揽入怀中,“人又乖又靓,搞得我都想再结婚生个女。”
姜小姐放下碗,捂着嘴咯咯笑起来,“武姐你不用羡慕别人有女儿,要不了多久你也能饮杯新抱茶。”
武齐云稳住心神,继续说道:“我哪里有这种福气,阿乐连女友都无。”
“阿乐有地下女友,”姜小姐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上个礼拜一,我在楼下见到阿乐上了一辆敞篷波子,真是郎貌女财,天生一对。”
这么巧!又是礼拜一?子晴拼命给武齐云使眼色,示意她继续问。
武齐云心领神会,故作震惊,“阿乐有地下女友竟然不话我知?小姜,你仔细想想究竟是几点钟见到阿乐,车主长什么样?等阿乐回来,我好诈诈他。”
姜小姐眉头轻蹙,看向天花板,努力回忆,“大概七点出头,我刚从街市买完菜回来,车主长着一副容长脸、柳叶眉、丹凤眼……”
礼拜一七点?不就是武俊乐出门后,上林宗尧车之前的时间?看来这位车主是武俊乐失踪前倒数第二个见的人,说不定她会知道什么。
趁武齐云同姜小姐寒暄之际,子晴偷偷记下车主外貌,留给细嘉做画像。
……
武齐云拿着细嘉画好的人像,戴上老花眼镜,粗略看了几秒便有了结论,“这个人我记得!谷燕芬嘛!我们阿乐靓仔,从小身边追求者就多。”
“谷小姐就是其中之一,她人很好,经常介绍客户给阿乐,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看我,”武齐云放下速写板,指着透明橱柜里精美包装的礼品盒,“这些燕窝、鲍鱼啦都是她送来的。谷小姐虽然比阿乐大九岁,但我不在意,他们感情好我就开心。”
“我有问过阿乐,他是否同谷小姐拍拖,不然不好收人家东西呀,阿乐每次都不正面回答,”想到儿子生死未卜,武齐云抹了一把泪,“要是谷小姐知道阿乐被绑架,一定也会伤心难过吧。”
子晴看着因思念儿子难过掉泪的武齐云,胸腔被愧疚充斥,简单告别后,去隔壁拉上大嘉,走出了宝丽大厦。
不幸之中的万幸,谷燕芬并非无名之辈,而是经常出现于八卦周刊的社交名媛,熟读名人轶事、社交圈广的季思福三两通电话下来,便查到了谷燕芬的住址——薄伏林23号。
深夜的薄伏林,没有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也没有通宵营业的商铺,更没有九龙港岛随处可见的钢铁怪兽,只有一栋栋隐匿于山间林中的深宅大院。
香江地广吗?不广,人均住宅面积不到5平方米,随处可见笼屋、劏房、棺材房。
香江地狭吗?不狭,不信抬头看看这薄伏林,动辄上千尺的豪宅别墅,住着不过一户人。
“这里空气好清新啊!”大嘉看着眼前的别墅,深吸一口气,恍然大悟,“原来是金钱的味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无法想象!”
此时已近深夜,按理他们不应打扰谷燕芬休息,但事态紧急,子晴顾不了许多,即使明日被投诉,她也要按下门铃。
“叮咚!”
无人应门。
“叮咚!叮咚!”连按三下门铃后,别墅院门最右端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披着挡风外套的佣人打了个呵欠,“催命啊!吵死了!”
子晴拿起委任证,“西九龙重案组,请问谷燕芬小姐住在这里吗?”
“谷燕芬小姐?哦,是找我们太太吧?”佣人没好气地扫过子晴胸前的委任证,心有不甘地说,“稍等,我去请示。”
佣人嘴里念着“警察办案了不起啊”,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太太?谷燕芬竟然已婚!看来武齐云对武俊乐的感情生活真是知之甚少。
“啪!啪!啪!”院墙内的路灯渐次亮起,一个穿着真丝睡衣、裹着皮草的中年女子慢条斯理走过来,“Madam,找我有事吗?”
子晴直截了当提出问题,“谷小姐,请问你上周一早晨是否见过武俊乐?”
听到武俊乐的名字,谷燕芬脸色大变,大跨步迈出院门,食指抵在唇边,“嘘,小声点!”
“燕芬,谁啊?”院门后的三层小楼里隐隐传来男人的问询。
谷燕芬回头,扬声道:“荣升,王太家的波斯猫走丢,madam问我有没有看到。”
“处理完快回来。”男人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几分不悦。
“好,”谷燕芬转过头,压低声音说,“上个礼拜一我的确见过阿乐?有事吗?”
“武俊乐失踪了,”子晴拿出随身笔记本,“当时你们去了哪里?”
月光下,谷燕芬的脸有几分发白,不知是担心武俊乐的安危,还是害怕丈夫发现她的婚外情,她抿抿嘴,“去了重庆大厦,找一个玄学大师算命。”
子晴停下笔,皱眉道:“算命?”
“没错,”谷燕芬叹了口气,双手作揖,“Madam,阿sir,我愿意配合你们警方的问话,但内容千万不能让我老公知道。”
大嘉保证道:“谷小姐你放心,我们警方会替证人保密。”
谷燕芬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我半年前给阿乐买了一辆宝马,方便他上下班不用挤地铁,结果有一天在他家楼下,我看到另一个男人开着那辆车,我好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