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你一早表明身份,我肯定不会骗你,”鬼佬七缩了缩脖子,神神秘秘地说,“我当然不会白算卦啦,又不是做慈善,是有人收买我,请我骗武俊乐。”
想到那辆停靠在重庆大厦楼下的粉色宝马,子晴心中隐隐有了结论,“是林宗尧?”
“Madam,你究竟师从哪位玄学大家啊?”鬼佬七瞪大双眼,仿佛见到活神仙,“武俊乐是楼上夜巴黎宾馆的林宗尧介绍来的,林宗尧讲明只要我帮他从武俊乐身上骗到车,就给我五万酬劳。”
“结果车他拿到了,钱却没给我,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到现在还没给我,我随时可能出去避风头啊!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命拿到他的钱,”提到林宗尧,鬼佬七一肚子怨气,“所以上个礼拜一,我故意说漏嘴,出去时武俊乐心情就不太好。”
“我猜武俊乐之前出车祸,也是林宗尧搞的鬼,真是狠心!”
子晴看着记录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只觉头大如斗,林宗尧骗武俊乐的车,而武俊乐是谷燕芬包养的金丝雀,这三人的关系怎么越来越复杂?
大嘉凑到子晴耳边,压低声音说:“林宗尧不是同武俊乐十几年老友吗?怎么会骗他?”
想起林宗尧那双扑闪扑闪、我见犹怜的眼睛,子晴悠悠道:“情是真的,爱钱也是真的,不矛盾。”
“Madam,阿sir,我交代清楚了,可以走了哦?”鬼佬七举起被铐住的双手,试探着问。
钟子晴收起笔记本,看了一眼被铐在问诊桌旁的师徒二人,“大嘉、细嘉,把他们一起带回警署,交给商业罪案调查科。林宗尧在楼上,我去找他问个明白。”
“Ye
s,madam!”
“啊??”鬼佬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打了通宵麻将的林宗尧再次见到女警,点燃一支香烟,塞进嘴里,“Madam,想不到你们警方会对市民的私人感情有兴趣?”
“林生,我对你的私人感情没有任何兴趣,”钟子晴挥掉恼人的烟雾,定定神,“但是你串通鬼佬七,哄骗武俊乐,涉嫌诈骗,我们警方不得不管。”
“Madam,你又怎么知道阿乐不是心甘情愿将车送给我?”林宗尧吐出一个烟圈,陷入回忆中,“我同阿乐不是普通的好友。”
“读中学那阵,我们整天同进同出,一起食饭,一起上学,一起打ball,甚至……一起睡觉,”谈及旧事,林宗尧忍不住嘴角向上勾起,“但外人只当我们是好兄弟,就连阿乐的妈咪也猜不中我们的关系,甚至提出要同我上契。”
“我当然不肯啦,”林宗尧话锋一转,“只是好景不长,迫于世俗压力,我勉强同李子妮结婚,阿乐生我气,同我断绝往来。”
“子妮很好,可是没用,婚后我发现自己始终忘不了阿乐,原来同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那么痛苦。我无人可倾诉,只能写在日记本里,”林宗尧叹了口气,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后来子妮无意间发现了我的日记本,她骂我是骗子,逼我同她离婚。”
“离婚也好,我终于解脱了,阿乐也同我恢复了来往。”
“可阿乐身边太多莺莺燕燕,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同谷燕芬断绝关系,还讲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林宗尧双眼泛着泪光,苦笑道,“我受不了,我一刻也受不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人能够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我想要一辆车加一笔钱,算阿乐对我的情感补偿,不贪心吧?”
“林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以武俊乐对你的情谊,就算你直接同他要车要钱,他也会给你。”子晴看着眼前哭得涕泗横流,却仍旧美如冠玉的林宗尧,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漂亮的男人最会骗人。
……
子晴心情沉重地回到宝丽大厦,不知要如何同武齐云讲述武俊乐这段曲折情事。
先暂时逃避吧,或许等救出武俊乐,由他自己决定比较好。
许学礼看完子晴的笔记本,连连称奇:“所以武俊乐同谷燕芬是婚外情,林宗尧同武俊乐是同性恋人?”
大嘉插嘴道:“会不会是谷燕芬发现武俊乐同林宗尧的亲密关系,意识到自己感情被骗,想要回花在武俊乐身上的钱,所以策划了绑架案,勒索武齐云?”
“虽然有佣人做她的不在场证人,但她完全可以用钱买通佣人作伪证。”
想起谷燕芬对丈夫的惧怕,子晴摇摇头:“我觉得不会,谷燕芬是城中名人,一百万对她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有钱人最重脸面,为区区一百万将事情闹大,对她没好处,反而直接买凶杀人更合算。”
武俊乐失踪当天,分别见过两个同他有情感纠纷的人,但偏偏两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真是鬼打墙!
“B组最近没案子,梁sir调派组员支援,替我们监视林宗尧同谷燕芬,”许学礼看着有些泄气的下属,叹了口气,“大家休息下,下午拿着武俊乐的相片分头联系其他部门,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第三个见过他的人。”
“嘘!来电话了!”坐在角落里的季思福突然发出声音,他顺手将另一副头戴式耳机递给了子晴。
钟子晴坐到监听主机旁,戴好耳机,屏住呼吸。
几阵嗞嗞电流声过后,耳机里传来一个男声:“一百万,明天放到飞鹅山半山腰的……”
“喂,鲜朗,你孤岛卡卡角角弄啥子哦?”一个口音古怪的男声打断了绑匪的话。
啪!电话被挂断,“滴……滴……滴……”耳机里传来一阵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