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钟子晴离开座椅站到白板前,从凹槽里拿出一支记号笔,拔开笔帽,勾出焦车相片下方的小字:“的士车燃烧范围10米,凶手很有可能也被烧伤了。”
“凶手会那么傻留在原地等?他完全可以放完火就跑哦。”大嘉翘着二郎腿,提出疑问。
钟子晴捏着记号笔,目光坚定,声音洪亮:“会,因为他有非留下来等车烧完不可的理由。”
“你继续说。”许学礼示意大嘉闭嘴,示意钟子晴继续发挥。
“凶手划花死者的脸同手指,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同样,为了辨认不出车牌,他就一定会站在原地,确认的士烧至面目全非。所以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去附近医院调查,案发后到院治疗烧伤的病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钟子晴自信地将自己的推论和盘托出。
“行动!”许学礼一声令下,重案组三名年轻警员同他即刻出发。
“喂,A组干嘛?打仗啊?”刚刚在户外食完香烟的梁君彦,望着眼前一阵疾风刮过的四人组合,不解地问。
“老大,人家在查案啊。”B组警员齐齐无语翻白眼,以为人人都像梁sir那么好命,回回分来的案子体面又干净,接触的不是影星就是富豪。
窝仔山附近数家医院今夜都被重案A组侵扰,幸而有钟子晴从中斡旋,许学礼才不至于隔日到投诉科准点报道。
但他们将整个西九龙都翻过来,也没找到目标病人,仅有伊利沙伯医院有一名男士于昨日凌晨到院治疗烫伤。
“昨日是我值班,一名讲客家话的男士,他自述滚水烫伤,但我check后发现,他身上不是烫伤哦,滚水怎么可能把胳膊同肚皮一齐烫出大面积片状伤呢?而且他肌肉也有受损,一定是烧伤啦。”外科医生刘志雄面对警方询问,十分热心。
更为可疑的是,经重案A组查证,这名前来治疗的男子,所留联系方式,俱为假信息,钟子晴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就是凶手!
“Dr.刘,请问你还记得病人的样吗?”周嘉谦打开自己的画像侧写板,抽出铅笔,只等面前这位李医生描述,他就开画。
“当然,我们做医生的记忆都好,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还记得。”根据刘志雄的描述,周嘉谦“唰唰唰”几笔,一名普通中年男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许学礼满意接过画像,“影印百份,全香江通缉!”
不出三小时,巡逻军装警即在石硖尾公园里将嫌疑人曾玉成逮捕,但他拒不承认曾到过窝仔山公园杀害受害人。
搜查令申请下来后,A组第一时间赶往曾玉成家,掘地三尺,连他随手涂鸦的蝎子草图也一并带回,但并未找到任何能证明曾玉成到过案发现场的关键证物。
眼见48小时最长拘留时间过半,A组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
第9章
树种戳穿他的谎言你们搞咩大龙凤啊,……
“许学礼和季思福呢?”
西九龙重案组的高级警司马文亮向来坚守5楼,唯有每年去湾仔警政大楼同一哥述职,又或是年底主持警员升级仪式,才会亲自下凡。
今日他难得驾临重案A组,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怪异景象:白板前钟子晴捏着记号笔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好似神婆,桌上大嘉闭目盘坐,双手掌心向上摊放于双膝,好似修仙。
马文亮眉头突突地跳,如果不知身在警署,他一定以为误入某个修行场所。
“马sir,”被打断思绪的钟子晴挡在大嘉桌前,“许sir同师父在审讯室和嫌疑人搞心理战。”
细谦不用讲,就是警署里的流浪猫也知,人不在大屋,就一定被其他组借去画像了。
“转告许学礼,今日不停有小报询问案情,公共关系科电话几乎被打爆,如果明日还未有进展,不知会登什么离谱新闻。”
说到激动处,马文亮右手化作惊堂木拍向墙壁,给重案A组下最后通牒。
想到前几日的《爆周刊》,钟子晴仿佛能看到无数报刊杂志用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吸引市民眼球,顺便贬低警队形象。
“嘭!”大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原来是法医助手阿Jo急匆匆跑来,撞了马文亮满怀。
“Sorry,马sir!”阿Jo连声道歉。
马文亮胸口被重击,不由得眉头紧蹙,想要发火,待看清来人并非警员,而是同栋楼办公的法医科助理,只好收敛怒容,扔下“以后走路小心点,不要在警署狂奔”这句告诫,搭乘电梯回到了他的五楼宝座。
“你们马sir人很好哦。”阿Jo惊魂未定,望着远去的背景感叹。
“不是马sir人好,是你的工作好,”一直闭目养神的大嘉从大桌上一跃而下,揽过阿Jo肩膀调侃,“Jo哥,今日我们没有新鲜尸体给你们剖哦。”
阿Jo听懂大嘉言下之意,尴尬笑笑以示回应,又掏出两张千元钞票同一张纸条,“子晴,Dr.罗给你的。”
“无端端给子晴钱?”大嘉一把抢过纸条,大声将上面的字读出,“这个月的拿铁钱,多谢晒。”
看来Dr.罗听见钟子晴在饭堂里的话,打算接下来的工作日都同她share自制拿铁,还主动派助手将钱送来。
“他把子晴当外卖小妹啊?”大嘉将纸条伙同钞票一齐塞回给阿Jo,语气不善,“劳驾你转告他,子晴是我们A组的警员,不是他Dr.罗的私人助理。”
“大嘉sir,误会,Dr.罗不是这个意思。”阿Jo急得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要是这么件小事都办砸了,Dr.罗还会给自己的实习报告签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