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依说:“好!”
徐惊缘准备在民宿休息一晚,明天下午回静南,她的双腿需要好好休息,不然开车容易发生意外。
没想到到了晚上,忽然接到了陈诺的电话。
陈诺看到了她的朋友圈,知道她在临安,约她出来吃宵夜。
徐惊缘问道:“你也在临安?”
“这不是巧了吗?”陈诺说,“刚把客户送走,正愁没人陪呢,耍朋友看见你爬黎山了,你还没走吧?来一起吃个饭嘛!”
徐惊缘两条腿又酸又胀,推辞道:“我现在跟瘸子没什么两样。”
“那你明天回不回静南?”
“回。”徐惊缘说,“我得休息,明天开车。”
“开什么车啊。”陈诺说,“我开你的车,你好好休息,现在能陪我出来吃饭了吧?”
徐惊缘想了想,这次没再拒绝。
陈诺和她约的地方距离民宿不远,徐惊缘实在走不了路,打了辆蹦蹦,才刚下车,就看见陈诺坐在那里等她。
徐惊缘扫码付款,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陈诺见状赶紧起身搬椅子:“你是真成瘸子了?”
“我骗你干嘛?”徐惊缘慢慢坐了下来,休息了大半天,确实有点儿饿了。
“来来来。”陈诺把菜单递过来,“您点菜,我付钱。”
徐惊缘接过菜单,说:“这还差不多。”
陈诺带客户来临安旅游,假期一过就把客户送走了,本来准备回静南,但这边房子退不成,干脆住一晚再回。
“真巧。”他说,“你也在这儿!”
“我民宿开在前面。”徐惊缘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你早说啊。”陈诺说,“早说我就住你的房。”
徐惊缘说:“你也没问。”
再说了,民宿的房间早在半个月前就定了出去,就算陈诺找她,她也空不出房间。
“这个时间,酒店应该不便宜。”
“都是次要的。”陈诺十分坦然地说,“这单签成了,这都不算什么。”
徐惊缘喝了口水,笑道:“陈总大气。”
两个人天南地北聊了会儿,聊到了那天聚会。
陈诺看着她道:“你说你,聚会那天,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啊?”
徐惊缘想起梁烬舟,但她不可能告诉陈诺那天她不是一个人离开的,只说自己有事,就先走了。
“梁烬舟也走了。”陈诺忽然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一个人怎么能可怜成那样儿?”
徐惊缘有些吃惊,问他:“你说谁?”
“我也是才知道。”陈诺说,“咱们当初一起上学,你高三去学美术,梁烬舟高三一年没来。”
徐惊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他:“怎么了?”
陈诺仍是叹息,有些不忍心地说道:“那天聚会我私下和老杨聊天,才知道梁烬舟当年为什么转学。”
徐惊缘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表情里不掩紧张,陈诺却也难得没调笑他,而是低声道:“高二那个暑假,他父母在静南到临安的高速公路发生车祸,当场毙命了。”
徐惊缘的心脏像是一个盛满水的气球,哗啦一下破了。
她脸色煞白。
陈诺神色认真道:“吓到了?别害怕啊,已经过去十年了,或许梁烬舟都释然了。”
徐惊缘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双腿的酸胀向上蔓延,席卷了她的心脏,连带着双眼都酸涩。
“老杨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陈诺说,“老杨还说,梁烬舟高三根本就没转学,而是在家自学。也是,发生了这种变故,一时半会怎么也缓不过来。”
“你也缓缓。”陈诺抽了张纸巾递给徐惊缘,面露不忍道,“别哭啊,早知道你能心疼哭了,我就不跟你说这事了。”
第22章 “我和你其实特别有缘分?”
徐惊缘接过陈诺递过来的纸巾,这才发现自己眼角处竟然落了一滴泪。
悄无声息。
陈诺也不知道怎么说,一个劲儿的给她递纸,“哎呀,确实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
那时候他们都小,根本承载不了如此沉重的现实。陈诺后来想想,这一辈子他最重要的人就是父母,倘若这两个人在同一时间一起离开了他……
他不敢再想下去。
陈诺理解徐惊缘的难过情绪,他一个大老爷们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女生,只是代入梁烬舟……
徐惊缘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吃完这顿饭,陈诺打车送她回民宿,进门前告诉她:“明天给我打电话,我把车开走了。”
徐惊缘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转身向民宿里走,尤依叫她都没有察觉。
脚步踏在楼梯上,头脑的麻木令她感觉不到肢体的酸胀。
原来他不是故意不回她的情书。
原来他真的不是转学,而是自学。
原来他遭受了如此之大的变故。
她喜欢梁烬舟,从十年前开始,在不知不觉中消弭。重逢之时,她却仍陷在被他忽视的态度中无法自拔,如今再想,徐惊缘觉得自己竟是如此小气的人。
或许她的人生经验在挫折和困苦中,太过匮乏,所以才会在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中耿耿于怀。
她开始认真思索她对梁烬舟的情感。
可是很难。
应该说,很难从今天吸取到的信息当中抽离。
如果总是回忆那段往事,她对梁烬舟的情感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同情,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也不是对方想要的,但是她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他那时的变故,就无法做到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