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日要上班,姜糖十一点就关电视回房,躺下后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一直到祁清淮洗过澡,熄灭过道灯,剩下逐渐靠近的足音,那些在外被积埋的隐秘心事才悄悄浮出水面。
——她好不容易壮胆亲了口,怎么能连他的态度都没摸清楚?
祁清淮的被子规格两米乘两米五,他掀被上。床时,三分之二的被子卷在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呼吸绵长,像是熟睡过去,他没说话,小心贴床沿平躺,勉强拉被盖了下身体。
奈何左肩及左臂还是全露在外面。
祁清淮波澜不惊闭目。
没一会,身旁人突然面朝他侧躺,紧接着那一块床榻下陷。
祁清淮自觉有人看着自己,他睁眼,隔着黑暗对上女孩子的眼睛。
“我可以再亲你一口吗?”
第25章
好好对你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女孩子支起上半身,柔顺的头发散着,大半张被子缠绕在她腰际,就像一条久居深海的人鱼,第一次来到陆地,好奇趴望一切。
祁清淮找不到词语贴切形容当时的心情,本不蔽体的被褥因女孩子的动作又扯过去一些。
理智好似瞬间凝结,他微微颤唇,话堵在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隐约的期待。
祁清淮看着眼前的阴影放大,女孩子的发香、沐浴露香麻醉着他的感官。
他清醒地任由自己奉行的主义坍塌。
不是预想中的接吻,女孩子柔软的唇贴上他脸颊。
很轻的一碰。
然后退后,小心观察他反应。
喉间的凸起下意识滚了滚。
祁清淮屏住呼吸,另一只藏在被子里的手手心早沁出汗。
“你不过敏哎。”女孩子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嗓音甜而动听。
他和她此时就是偷尝禁果的亚当和夏娃,黑夜的掩护下,彼此探索着陌生的领域。
祁清淮话哽,眼前的阴影再次缓缓靠近。
柔软第二次落下的位置离他的唇更近,停留的时间也比第一次更久。
隐约还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在他脸上划了下。
“祁清淮。”女孩子退开,咬了咬唇,轻轻慢慢说,“我真的喜欢你,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一轻一重两道呼吸交缠,静默的数秒里 ,姜糖紧张得快喘不过气,仍旧极力让自己沉稳下来,一字一句在他耳边说,“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祁清淮有那么几秒想答应,可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女孩子倾身过来,这会对准的是他的唇。
不比表面的淡定,那刻他脑中多了许多吵杂的声音。
已经没说话了,他躺着不动是不是不好,接吻是不是要张嘴?
祁清淮微微分开了唇,甚至绷紧上抬了颈脖。
砰——
卧室外发出响亮的一声。
女孩子受到惊吓,所有动作戛止,一个回身,卷着被子躲远。
被子被完全抢走,但祁清淮丝毫不觉得热,柔滑的被边快速抚过体表,如同羽毛痒过心尖,脸上两处地方若有似无地发烫,耳边紧接着传来狗蹄子敲击木地板的哒哒哒声。
他七七八八拼凑出外面的情况。
看来对那片狗还是太仁慈了,它的窝就不该放他房外。
祁清淮隐忍地深长吐息。
“对唔住。”(对不起)
大约误会他生她的气,下一秒女孩子半坐起,飞快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抛,又钻进被褥内,几乎缩到床的另一边,也不和往日那样,贴他近近的,冷冰冰的双脚一点没负担地在他那取暖。
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那晚,姜糖心砰到半夜,人亢奋得很,害怕被发现,她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迷迷糊糊什么时候睡着也不记得了。
再睁开眼,床上就剩下她一个人。
姜糖洗漱完推开门,原本因昨夜发生的事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祁清淮,餐厅那边的留声机正放着七八十年代的贺岁粤语歌。
那时的贺岁歌经典,音乐一放,年味就来了。
姜糖心里暖乎乎的,莫名想到自己昨日抱怨这里没有年味。
“你放的什么咸丰年前的歌。”她走近,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都是我爸爸那辈才听的……”
爸爸。
这个由于怨恨刻意淡忘了多年的称呼无意识被她说出来,祁清淮同样意外。
反应后姜糖敛了笑,“我和他早断了父女关系。”
她家里的事,瞒不过祁清淮,做了丧良心事的不是她,她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可心里总有说不上的酸楚,姜糖借着看狗狗吊床,掩盖眼底的情绪,“你怎么把细细的窝挪到客厅了?”
话题由一个敏感区转到另一个敏感区。
祁清淮平常道,“狗味呛人。”
姜糖蹲下揉揉走到身边的小狗头,低头嗅嗅,“有味道吗,我怎么闻不到。”
祁清淮不再解释,把南瓜粥放到她面前的位置,又端来几屉经典的港式早点,沉默地坐她对面。
姜糖在位置坐好,心不在焉地勺着粥,吃两口就看看对面的男人。
新年第一天,很寻常的一顿早餐,很寻常的面对面坐,可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他们有点像窗户纸将破未破的恋人未满。
“老公。”
姜糖话未落,对面的男人已经下意识看过来,当然,如果他眼神不带着“我看你又能作什么妖”这个意思,一切就完美极了。
姜糖抱着碗,绕过桌子,坐他旁边,纳半晌才说,“其实有时候,同一件事情,发生的情景不同,代表的意义就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