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瞬,洛克兰从视线死角跃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她,一步步靠近。
雪莉娜连忙缩回卧室,就要关门的时候,听到他用很快的语速说,“是我错了,我和你道歉,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好吗?”
她将门留了一条缝隙,警惕地看着他,“你愿意说照片的来历了吗?”
洛克兰停下脚步,为难地摸摸后脑勺,“那个,我要是说我捡到的,你信吗?”
门“嘭”地关上。
从那天开始,无论他再如何敲门,在门外大吼大叫,假装认错,雪莉娜都无视他了。
可恶的是,这个人怎么不去上班,天天待在家里守株待兔。
但是就算他全天待在家,也总得睡觉、去厕所,雪莉娜利用这个间隙溜出来,将机器人的程序改掉,偷偷送来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洛克兰很快发现了,有气无处发泄,盯上了“好管闲事”的机器人。
他们的家务机器人只有半身高,都是椭球状的,两头尖中间肥,像个不倒翁,底部连接着地面微不可查的轨道,便于行进。
洛克兰堵在机器人的必经之路上,用力将它的脑袋压得几乎贴在地面,等它反弹再压回去。
机器人发出一连串报错提示音。
声音惊扰到了雪莉娜,她将门打开一条缝。
洛克兰没想到她会这时候开门,手里的动作停滞住,转过头尴尬地看着她,犹豫要怎么开口。
机器人受惯性影响,立刻弹回来。
别看它们表面毛绒绒的,但里边都是货真价实的铁疙瘩。
一记头槌撞在他的脑门上,发出钝重的响声,疼得他五官皱在一起。
看到洛克兰吃瘪,雪莉娜忍不住笑出声。
他听到了,扶着脑门,气急败坏地抬眼瞪她。
雪莉娜立即收起笑脸,仰头“哼”了一声,将门关上。
有了机器人的协助,除了去洗手间,她几乎从不离开卧室。
时间久了,洛克兰好似也习惯了,不再自讨没趣。
偶尔在洗手间遇到,他会和她说早上好,她当他是空气,他也不再强迫她对话了。
有次雪莉娜早上起来就觉得不对劲,浑身发热,但量了体温又是正常的。
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自己酡红的面庞,有种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是发热期来了吧?
洛克兰这时候刚好进来,看到她有些意外,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身体让她先离开。
雪莉娜正心烦,懒得理他。
两只手掬起一抔水,连连朝脸上扑,扑地整张脸都泛着粉,挂着水珠。
他递过来毛巾,带着一股清冽的香味,非常好闻。
她没有接,他身上的信息素已经让她晕头转向。
共处密闭狭小的空间,她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
倒下时,她还控制着身体,朝洛克兰较远的那边倾倒。
他似乎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她,几乎同时间就闪身过去接住。
她眯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银蓝色的长发散乱地贴在他的手臂上,面颊酡红,眼神迷离。
她在心里狂吼,快起来,这样子实在太丢人了。
“你是不是到发热期了?”洛克兰撩起她的长发,查看颈后的腺体。
她连张口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他信息素太猛烈了。
他看到抑制贴边缘处泛着红,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要不要我帮你?”
他刚洗过脸,指尖还带着冰冷的水珠。
雪莉娜瞬间清醒了,瞪了他一眼以示拒绝,撑起身体站起来,用力甩开他的手。
她匆匆逃回卧室。
心跳咚咚咚,越来越快。
完了完了,被他发现自己发热期来了,他会不会伺机报复?
会不会刚才的就是报复,故意释放信息素戏弄她?
雪莉娜靠在门板上,听到洛克兰从洗手间出来,走到餐厅,打开冰箱拿果酱,随后拉开椅子坐下……
明明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日常,却听得她小鹿乱撞。
耳边回荡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疯狂蛊惑她,“要不要我帮你?”
帮?怎么帮?
一个拿着她的照片自一渎的变一态,能用什么正经的方式帮她呢?
可是她竟然可耻地期待。
雪莉娜受不了自己因信息素临时长出来的恋爱脑,快步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将最后一瓶抑制药当早饭,全部吃完了。
很快药效起来,发热和心跳加速的症状减缓,她终于恢复正常。
还好第二次发热期没有那么难捱,她能控制住。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那种难耐的空虚感再度袭来。
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朦胧间,又想起淋浴房的一幕幕。
明明应该很讨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盘踞在脑内挥散不去。
闭塞喘不过气的狭窄淋浴间,头顶猛烈冲刷的水花,因雾气模糊的光线。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被浸透的白色衬衣,绷得紧紧的肌肉,结实的手臂和腰腹。
抬起头,就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颌线,紧抿的唇角和高挺的鼻梁。
雪莉娜不是颜控,对男性的长相没有多少研究,他这样的算得上眉目清秀?可是配上他那个性格,又有些痞气。
长得其实挺帅的。
她想起平日相处时,他装作不经意地靠近自己,被无视后自嘲地勾着唇角,还有狠狠拽着自己不放时蹙紧的眉头……
一阵阵情一潮翻涌。
又开始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被标记,还是那段经历,尽管十分不愿意,但她在这种时候的幻想对象都是洛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