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
川驭眼底的担忧更甚,一双眼眸染上悲伤:“舟舟,酥饼死了,摔死了。”
“你胡说。”罗映舟立刻反驳,哀求地看着傅川驭,扯着他宽大的手,“我们快点去找酥饼,再让它再外面乱跑它跑出小区就更不好找了。”
“舟舟……”傅川驭无力地看着罗映舟,酥饼死了他也很难受,可是人总要面对现实,他忍着难受对罗映舟说出残忍的事实。
“我在保安室的监控里看见了,酥饼从窗口跑了出来,在外墙面的凹凸位置跳下去,十几分钟前又从下面爬上去,可能想回家了,但是没踩稳,从楼上……”
说到这里傅川驭也说不下去了,眼尾泛红地看着罗映舟。
罗映舟雪白的牙齿用力地咬着下唇,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逐渐冰冷的酥饼的尸体,瞬间眩晕感袭来,她缓缓地转回头来,梗着脖子望向傅川驭,泛着水光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傅川驭怜惜地看着她,他心里更加难受,呼吸通道想被堵住了,透不过气来:“舟舟我知道你很难受,接受不了,但是……”
罗映舟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她哭喊着质问:“你为什么不把纱窗关上?你为什么要让它跑出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它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一连串的为什么让傅川驭哑口无言,无从辩解,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罗映舟也听不进去,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背上的出口。
他把崩溃的她用力地拥进怀里,任凭罗映舟怎样推搡他都不松手,她握紧拳头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口,一边捶一边反复地问为什么。
傅川驭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暴力发泄,后来她不捶了,嚎啕大哭起来,傅川驭怕她哭到背过气来,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替她顺着气。
罗映舟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变成小声的抽泣声,最后她在傅川驭怀里打了个嗝,傅川驭用手在她后边安抚般地又轻轻拍了几下,然后把手移到她的肩的位置,温柔却坚定地把她推开。
他低头看着满是泪痕的罗映舟,用最温柔的声调跟她说:“舟舟,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罗映映抬头,两只哭得红肿的眼睛带着丝丝茫然,她茫然地看着傅川驭松开她的肩膀,茫然地看着傅川驭越过她往她的身后走去。
罗映舟茫茫然地转身,视线追寻着傅川驭的身影,只见傅川驭走到酥饼旁边,弯腰伸手用手掌拂过酥饼的眼睛,手掌抬起时酥饼原本睁着的眼睛就合上了。
傅川驭用双手把酥饼捧起,不顾它身上的污迹把酥饼抱在怀里,然后走向罗映舟,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和酥饼带离热闹的中心。
第138章
罗映舟茫茫然地由着傅川驭把她拉到他的车里,傅川驭先从车里找了一张小毯子铺到后座上,探身把酥饼轻轻地放到毯子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已经狼狈不堪了。
他抬头对罗映舟说:“舟舟我想要带酥饼去宠物店帮它清理好身上的血迹,让它干净体面地下葬,好吗?”
泪水从她脸上无声地滑落,罗映舟吸了吸鼻子抽泣了一下,迟钝地点点头。
傅川驭:“我衣服太脏了,先上楼去换一身,你在这里等着我,可以吗?”
罗映舟眼神空洞,木木地看了傅川驭一眼,机械地点点头,傅川驭不放心地看她一眼,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法出门见人,而且他也不想脏兮兮地送酥饼最后一程。
傅川驭离开后,罗映舟坐进后座,她把目光聚焦在酥饼身上,她满心欢喜地来见它,但是真见到它了它却是这样的惨状。
如果昨天她坚持来看它,那酥饼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想到这里,罗映舟心里扎心地痛,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幸福的孩子,生离死别四个字的重量她去年大学毕业的时候明白了前两个字,今日又体会到了后面两个字。
所谓死亡是什么,到此刻罗映舟还未彻底明白,她只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酥饼了,这是一种永远的别离。
好难过,好难过,心脏好像被生生剐去一块。
傅川驭换完衣服回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看见罗映舟一脸木然地坐在后座上,好像被抽去了灵魂。
他压下心底不停涌出来的惶恐,默默地坐到驾驶座,沉静地回头对罗映舟说:“舟舟,现在我们开车带酥饼去宠物帮它清洗一下毛发。”
罗映舟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轻飘飘的“嗯”字,傅川驭开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只有汽车发动机工作的微弱声音,气氛压制到极点。
傅川驭内疚到极点,但是说再多亦无济于事了,他安静地把车开到宠物店附近。
他连猫带毯子一起抱起往宠物店走,罗映舟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她现在才发现,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傅川驭是宠物店的熟客,老板认识他,两人一进门,老板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傅先生不是早上才把酥饼接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
傅川驭对老板说了自己的诉求,老板面露难色,自开店以来他还没有做过死猫的生意。
但是傅川驭出三倍的价格,老板就勉为其难地接过了无生气的酥饼。
罗映舟跟傅川驭站在旁边看着老板小心翼翼地把酥饼放到操作台上,他先把酥饼染了血的先冲洗干净,再慢慢地冲洗它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