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之凤尾花(65)+番外
他们在悬崖小屋住了三日，旭凤带着凤九来了另一个地方，是魔界天界的边缘之地。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年，旭凤奉天帝太微之命，带着燎原君和众天将在忘川与魔界大军对峙着，战况一触即发。
就在这种关头，旭凤去边缘之地查探魔军虚实，凤九从天而降恰好掉到了他怀中。
当时旭凤的第一反应便是想把怀中的不明物体丢出去，虽然他深受六界仙子魔女的欢迎，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没有与哪个女子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在他打算丢人前，无意中低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他不止没有丢人了，还让燎原君火急火燎地回天界把岐黄仙官找过来给凤九诊治。
而他自己就算受伤再重也没有让燎原君找岐黄仙官过来，能忍便忍，能捱便捱，总有一日伤口就会痊愈，这么多年下来竟也习惯了。
后来旭凤才知道那就是一眼万年，看她的第一眼，他心里就有了她。
为了救她，大手笔地动用了母神给他的珍惜药材。自从花界和天界交恶，那些药材更加珍贵了，可是用在她身上，旭凤一点舍不得也无。
那时旭凤还怀疑过凤九是魔界派出的奸细，以她的美貌应该是特地送过来诱惑与他，然后在他身边一探天界天将们的虚实。
除了对战魔军之外的时间，旭凤都花在了探查凤九身上。越是关注她就越觉得她不像是魔界奸细，炎城王虽然脑子一向不灵光，可是还不至于这般蠢，派出一个既娇气又迷糊的奸细，这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再后来，魔界再次退兵，旭凤带着洗清嫌疑的凤九回了天界，把她安置在栖梧宫中，虽然时不时被不解风情的她气个半死，也舍不得责罚与她。
对于旭凤所说的这些往事，凤九自然是一点印象也无，饮过忘情水，往事便随风而散了。
凤九微微蹙眉，注视着他，“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旭凤云淡风轻笑了笑，“我知道，我带你来这里，只是想跟你说我们的过往，而不是强迫你记起。”
这些年他就是靠着一遍遍回忆这些往事才支撑下去的。
离开了边缘之地，旭凤带着凤九去了蛇山。
他们刚到山顶，月下仙人听到动静，怒气冲冲地开门出来，见到旭凤，先是一阵冷嘲热讽，“原来是魔尊大架来临，老夫有失远迎，实在罪过地很啊！”
旭凤剑眉微微蹙起，对月下仙人拱手行礼，无奈道：“叔父。”
月下仙人挑了挑眉，哼了一声，道：“叔父？魔尊大概唤错了，老夫可没有魔尊这般出息的侄儿。老夫的侄儿凤娃三千年前便不见踪影。”
“叔父。”
“丹朱。”屋内的廉晁看不下去了，出来想缓和一下叔侄俩剑拔弩张的氛围。
旭凤见廉晁也出来了，亦对他拱手行礼道：“大伯。”
廉晁摆手，“旭凤，你别看丹朱现在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你不在的时候，他可惦记你了，是不是这样啊？丹朱。”
月下仙人见被自家大哥出卖，不由愤愤跺了跺脚。
这时，廉晁看到从旭凤身后探出头的凤九，不由问道：“她是？”
旭凤回头温柔地看了凤九一眼，“她是凤九，是侄儿的未婚妻子。”
“原来是你啊……”
“小九儿，真是小九儿啊！你回来了！”
廉晁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地月下仙人打断了，方才旭凤挡在凤九前面，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她。
只见月下仙人冲到凤九面前，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她。待看到她眼中的迷茫，月下仙人瞬间冷静下来，“小九儿，你可还记得老夫？”
凤九摇头。
“是不是也不记得我家凤娃了？”月下仙人继续询问。
凤九迟疑了一瞬，“凤娃是谁？”
月下仙人没好气地瞪了旭凤一眼，气势汹汹道：“你身边的这个臭小子，他就是凤娃！”
凤娃？凤九眉眼弯弯，不禁失笑。一个大男人叫这个乳名既亲切又贴地气，取得好，取得妙，恩，非常衬他。
见她这样，月下仙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当年小九儿四叔所言非虚，她真饮下了忘情水，才会一问三不知的。
“叔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月下仙人的反应不对劲，他看到凤九就知道她失去记忆的事，这不像是他的猜测，反倒像他一开始就知道有这回事情，他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唉。”月下仙人叹了口气，就把旭凤拉到一旁，把当初瞒着他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凤娃，你可不能怨恨小九儿的四叔，将心比心，若这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会如她四叔那般做，这就是我们做长辈的心，不希望小辈受伤害。”
“叔父，我不会怨恨的，我没有这个资格……”
为了救他，她剜了心头血，断了尾，这一桩桩一件件旭凤都牢牢记在心里，从来不曾忘记过。都是为了他，凤九如此伤害自己，他谁都不怨恨，只恨自己。
对小九儿来说，凤娃是她的情劫，可她又何尝不是凤娃的情劫。这三千年，月下仙人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一力撮合了这一场孽缘。
要不是他，凤娃和小九儿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一个舍弃了父母给予的神之血，毅然入魔，当了魔尊，与生他育他的故土对抗，与昔日旧部兵戎相见。他家凤娃是凤凰，非醴泉不饮，非练实不食，如今却委屈自己生活在暗无天日，寸草不生的魔界。
另一个遗失了最宝贵的记忆，就此遗忘那个刻苦铭心爱着的恋人，遗忘了他们的过往，也许这样的选择对小九儿才是最好的。但若是能让她自己选择，她一定不想遗忘这些记忆，忘记自己爱的人。
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也不知这次重逢对他们是得偿所愿，还是又一次的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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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大概是许久没有人听月下仙人念叨了，他拉着凤九聊了很多往事，大半都是关于旭凤的事情。待听到他复活归来，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凤九眼眸湿润，心中酸涩不已，那个时候他该有多绝望痛苦……
这时，月下仙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小九儿，你等老夫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说罢，人就进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月下仙人提着一盏小巧精致的灯出来，递给凤九。“我保管了三千年，今日也该物归原主了。”
凤九接过灯，打量了一番，抬眸看他，“这是结魄灯？”
月下仙人点点头，百感交集，嘘唏不已，“便是这盏结魄灯救了我家凤娃，小九儿，待你回去后，替老夫向你四叔他们道个谢。当日你们离开得太匆忙，都没有顾得上好好谢谢他们……”
另一边，廉晁和旭凤叙旧，见他时不时看向凤九那边，这种患得患失的小儿女情意，还真是久违，不由笑了笑，“你们也蹉跎了三千年，选个好日子早些成婚吧，那样丹朱也会放下心，也免得你这般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