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了祁昂,也不知道在边境地区过的是什么样的童年,还是说亲生父亲失踪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才十岁的小孩,眼神阴狠得跟狼崽子似的,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咬住别人的脖子。
过继邹宝华的计划就这么被搁浅了,邹瑞觉得自己痛失十几亿,不由得就开始针对祁昂,总是暗中欺负他,一开始祁昂或许还忌惮这个陌生的城市,忌惮邹宝华,对他那些小动作都一一忍了。
但有一次,他又跑去祁昂的房间想看看是在他床上泼水让他在地毯上睡一夜,还是用刀划烂他的新衣服时,从他那个看着廉价但还算崭新干净的书包里找到了他和他亲生父亲的照片。
那是一个和现在的祁昂几乎一模一样的,相当俊朗高大的男人,他看了看,就把那一沓照片全都拿走了。
祁昂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支了个火盆子打算烧掉那些照片。
看到祁昂过来的时候,他不以为意,还出言挑衅,“既然你以后都是我大舅的儿子了,那你和你亲生父亲的照片也没必要留着了,我帮你处理了吧。”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祁昂就冲了过来,不顾灼热的火焰,伸手进火盆,把那些照片扒拉出来,然后用手掌拍灭了上面的火焰。
“你小心点,这草皮可比你那几张破照片贵多了……”
邹瑞还在不以为意地挑衅,祁昂已经站起身,像一头饿极了不知死活狼崽子一样冲了过来,他只看到寒光一闪,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胳膊上就一阵剧痛,定神一看,已经皮开肉绽了一道几公分的口子,正汩汩往外流血呢。
“啊啊!!”邹瑞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当即就惊惶尖叫起来,到底是大六七岁,看着祁昂抓着美工刀还要再冲过来,他立马转身就跑了,鲜血滴滴答答撒了一路。
最后还是邹宝华的保镖过来拦住祁昂夺过了他手中的刀。
当时他还以为邹宝华一定会把祁昂赶出去,可了解了前因后果后,邹宝华没有说祁昂一句,反而还要他给祁昂道歉,说他不该动祁昂的照片。
他胳膊上的伤疤到现在都还清晰可见,而祁昂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手上被烧伤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可那天的事情他到现在都忘不了,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再去邹家老宅,也没怎么再招惹过祁昂。
此时此刻,他看着蹲在他面前,面容平静冷漠的祁昂,比当年那个还藏不住愤恨表情的祁昂恐惧多了,他咽下一口铁锈味的唾液,用发麻肿胀的嘴唇哆嗦着撂狠话,“你敢动我,我一定会打电话报警,你也不想在自己的订婚宴上被警察抓走吧?”
祁昂抓住他的衣领,就像提一袋垃圾一样轻飘飘地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好啊,不过你相信我,你借了高利贷的东家一定会在警察来抓我之前先剁下你的手指头。”
邹瑞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他现在虽然还能勉强维持大少爷的派头,穿着奢侈的衣服开着豪车装样子,但衣服都是过季的,豪车都是在他妈名下的,不然早被他卖掉还赌债了!
想到那帮人的手段,邹瑞哪还敢说什么狠话,身形一转握着祁昂的手就给他跪下了,“祁昂,祁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也是一家人,你也叫了我三哥这么多年,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吧,要是再不还钱,我真的就活不了了,千万不能被我妈知道,她一定会气死的!我求你了!”
他今天来本来就是想用自己知道的消息威胁祁昂给他点钱的,但现在哪还敢想威胁的事情,只求祁昂别把他交给放贷的人,要是能让祁昂发发善心帮他还点钱,这一耳光也挨得值了。
祁昂甩开他的手站起身,“你今天说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邹瑞转着眼珠子没敢说实话,又往前跪了两步,抱住了祁昂的腿,“我、我胡说八道的,我就是习惯胡说了,你知道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廖琳告诉你的对吧?”祁昂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把人踹开,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你要是有你姐一半的脑子,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了。”
虽然是改了姓的,但邹佩珍也算是商界有名的铁娘子,一心培养的儿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囊包,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要跪在地上涕泪纵横地朝弟弟求饶。
“你欠了多少钱?”祁昂问。
邹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以为祁昂要帮他,“四百万,就四百万!”
祁昂轻笑了一声,“只是四百万就让你落魄至此,小姑要是看见这一幕当场就得归西。”
邹瑞也觉得窝囊,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已经把能卖的都卖了,根本拿不出一分钱了。
“我可以帮你,但这个钱我不能给你,你照我说的做,自然有人会给你这四百万,别说四百万,就算你再多要点,也不是问题。”祁昂道。
“怎、怎么做?”邹瑞不相信祁昂能有这么好心,但还是问道。
“明天我会让人给你送点东西,你拿着那些资料里的复印件,去找刘家,那些只是复印件,他们看了以后一定会问你要原件,你就可以用原件和他们换你想要的金额了。”
邹瑞一听刘家,就知道祁昂打得什么主意了,刘家就是他姐廖琳的老公家,资产在云港也能排得上号,现在正在和他姐打离婚官司,争夺抚养权,打得要死要活,祁昂给他的,肯定是他姐出轨的证据,如果他拿去给刘家,他姐一定会失去抚养权的!
“你……你要我背叛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