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白洋的眼睛,“对不起,今天完全是我的判断失误。”他以为对方是冲着陈星灿来的,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白洋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摇头,“呜……阿终,你别下车……”阿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听她的话而已。
下一秒,副驾的车窗碎裂成了蛛网状,白洋吓得抱头大喊。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能等在车上,这样下去,他们都会在车上被抓的,比起在车上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吴慎终下车,才更能给她争取一点时间。
吴慎终果断地推开白洋的手,抓住车门狠狠往外一推,重重砸在车门外的一个人身上,他抓住机会跳下车,将车门关上,白洋立刻抓过车钥匙锁上了车门。
那些人的确不是吴慎终的对手,一开始几乎被吴慎终压着打,吴慎终甚至还能抓住车顶上的行李架飞到车的另一侧,让那些人一时甚至无法靠近,更不要说把白洋抓下去了。
可终究是敌众我寡,白洋的泪幕里,吴慎终的行动已经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副驾的玻璃被人捣开,一只手伸进来摩挲着要打开车门,白洋尖叫着毫不犹豫地挥舞着匕首,在对方的胳膊上来了重重一刀,那人惨叫了一声,把手缩回去了。
白洋爬到驾驶位上缩成一团,眼泪就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涌个不停,她看了看依然燃烧的陈星灿的车,还有十几个将吴慎终包围的歹徒,心里一片绝望。
她浑身都在颤抖,可她根本无法控制,或许这就是她的末日了,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车子被撞得晃动了一下,是吴慎终后退了几步,重重靠在了车门上。
“阿终!”白洋刚喊出他的名字,就看到吴慎终的身体震颤了一下,他的后背涌出鲜血,染红了车窗玻璃。
白洋惊呆了,看着吴慎终似乎是力竭般地缓缓往下滑落,但最后又提起一股劲站了起来,仍然死死地挡在车门前。
“阿终……”白洋声音嘶哑,哭喊着看另外一个人拿着刀子冲过来,雪白的闪着寒光的刀刃,没入了吴慎终的身体,“阿终!!!不要不要!”
她崩溃大哭,不顾一切地打开车锁,想要推开车门冲下去,车窗上一个染血的手掌重重地按了上来,她抬头,看到吴慎终侧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告诉她,不要下来。
白洋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掉!
副驾的门被打开,一个蒙面人爬进来抓住了她的脚踝,要把她拖出车厢,白洋靠着本能像疯了一样狠狠踹着对方的手,把对方给踹开,“滚开!”
一只温热黏腻的手坚定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仰头去看,面色苍白,满脸血迹的吴慎终打开了车门,拉住了她。
那一刻白洋几乎要跪地感谢老天爷,可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阿终!”
吴慎终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将白洋拽下车,“走……”嘴一张,鲜血就争先恐后地涌出口腔,白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警笛声响起,那十几个歹徒已经开始撤退,有两辆车已经发动开走了。
有个歹徒本来都已经跑向自己的车准备逃了,或许是因为不甘和愤恨,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子,又朝白洋和吴慎终冲了过来。
“走!妈的,条子来了!”他的同伙大喊。
“抓到这个女人就有三千万!老子今天非要抓走她!哪怕是尸体”那人喊着已经跑到了两人面前。
白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松开扶着吴慎终胳膊的手,挡在吴慎终面前,握紧手中不能给自己带来丝毫安全感的匕首。
经验差得太多了,白洋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就被对方一把抓住胳膊,夺走了手中的刀,那人狠狠给了她一刀柄,砸得她眼冒金星,委顿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又弹起,“臭女人,让老子这么费事!”
他要拖走白洋,白洋趴在地上用手徒劳地抠着地面,双腿无力地蹬着,看到已经站都站不稳的吴慎终转身一把抓住了歹徒抓着她的胳膊,想要让对方松手。
“不要命的臭傻。逼!”今晚的计划全被吴慎终毁了,歹徒气得破口大骂,另一只手中的刀就朝他捅了过去。
白洋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她一只手被歹徒抓着,另一手扑上去抱住了歹徒的胳膊,握住了闪着寒光的刀刃,“阿终,你快走啊!”
歹徒一声惨叫,他的大拇指直接被吴慎终掰断了,手一松开,白洋因为惯性扑出去,手在刀刃上滑过,然后脱开。
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连滚带爬地往前逃,仓促回头只能看到吴慎终已经
趴在了地面上,死死抱着那个歹徒的双腿,那个歹徒已经疯了,手中的刀一下一下没入了吴慎终的身体。
“阿终!”白洋一边哭一边跑,她不能停,她要是停下来,就辜负了阿终。
火光就在眼前,可她眼中一片黑暗,只能不要命地跑,直到眼中出现了红蓝闪烁的光芒,她看到了让人心安的制服,力竭地跪倒在地,被人接住,护在了怀里。
她语无伦次,哭喊着求救,“阿终,你们快救救阿终,还有陈星灿,他的车被撞了,车爆炸了,他们……”
他们还活着吗?白洋哭到撕心裂肺,声音沙哑,脑袋胀痛,她不敢想,恐惧和痛苦快要把她的心脏捏碎了。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拉着警察往来时的路走,“快点,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还活着吧。
“女士,这位女士,你冷静一点,你受伤了,你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