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也涉猎广泛,比如专门研究欧洲服装历史的书,还有研究哥特文化的书,都是纯英文的版本,他还抽出看了几本白洋的画册,上面的时间显示那都是她初中高中的作品,画面表现力很强,渲染得非常细致,可以说是非常有天分了。
“这是什么?”祁昂指着玻璃里面一个很像鞋底,二十多厘米长,扁扁黑黑,透着木质光泽的东西问。
白洋看过来,“这是缅茄的豆荚。”
“这个呢?”祁昂又指着另外一个橙子大小像,像榴莲或者说像流星锤一样布满棘突的东西。
“扇叶露兜树的果实,这是我去我们家岛上的时候捡回来的,风干可难了,最后成功的就只有这一个。”
“这个呢?”
“蓝指海星。”
“这些呢?”
“鹿角珊瑚,纽扣珊瑚,滨珊瑚……这些都是我去潜水的时候捡的,珊瑚可不能随便乱动,但是有时候会有体型比较大的鱼在珊瑚丛经过的时候,碰到折断,就会掉落在海床上,不过这种也是要看运气的,所以我潜水很多次也只捡到这几个。”
“所有这些都是你自己捡回来的?”祁昂问。
白洋笑了,“怎么可能,有些是我捡到,或者自己做成标本的,然后我就会对同科或相似的植物或者动物感兴趣,就会想办法
买回来,或者是找生活在那个地方的同好帮忙收集。”
“不过我从小就对这些很感兴趣。”白洋拉着他的手回卧室,“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爸总是带我去度假,去的地方风景都很漂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喜欢捡掉在地上的叶子花朵什么的,我爸也不会说什么,只要是我捡的,他就会让人收拾好给我带回家来。”
她语气怀念,“不过那个时候不懂保存,那些叶子和花朵后来都干枯碎掉了,只有一些比较坚硬的松塔留了下来,我拿它们当做礼物送给我爸,现在还被他摆在书房的柜子里呢。”
其实那些也不过就是最常见,最普通的松塔而已。
可小时候她觉得很好看很好玩,就很想送给唯一的亲人,而白延陆也珍而重之地收藏了女儿最初的礼物。
祁昂轻声道,“大部分的父亲应该都是一样的,我没有你那么擅长画画,可以说相当没天分,小时候的画就跟乱涂鸦一样,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很严肃的人,可他也会把我的画都好好保存收藏起来,然后装在一个文件袋里。”
“是吗,那些画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当年被收养以后,就匆匆从边境离开了,几乎没有带什么东西。”祁昂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
白洋沉默了一下,“没关系,你还记得,你爸爸做的这件事就有意义。”
说完她让祁昂坐在她的床边,自己坐在床旁的书桌前,“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我直接这样坐上来可以吗?”祁昂问,他自己就从来不会穿着外裤外套坐在自己的床上。
“要是我艺志轩的房子那肯定不可以,不过这里我也不住,所以无所谓。”白洋说完俯身刚要拉开柜门,就听到了轻微的床单摩擦的声音。
她起身转头一看,祁昂侧身撑着脑袋躺在了她的床上。
“轰”的一下,白洋的脑袋立刻燃烧起来,脸颊红透了,因为在她看来,这个行为实在是太暧昧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睡的床,床品也都是她用过的,而她喜欢的男人,祁昂,现在就睡在上面。
“你、你不要随便睡我的床。”白洋严肃道,可是通红的脸和发颤的嗓音没有丝毫威慑力。
“为什么,你不是说反正你也不睡,所以没关系吗?要不我脱了衣服,那样是不是就能让我躺一下了?”祁昂神色淡漠得完全不像是在说这种耍流氓的话。
可他越是这样,白洋反而越羞臊,“反正就不可以。”
“我明白了。”祁昂将修长的手搭在自己衬衫的领口上,语气平静,眼神戏谑,“要付点好处是吧,我懂,看胸肌还是腹肌?还是两个都要看,咱俩得加快速度了,时间比较紧张。”
白洋的脑袋要炸了,她倏地站起来,一把拽住祁昂身下压着的蚕丝被,用力一抬,动作就像铺床单一样,祁昂被她一掀,往里滚了半圈,然后白洋大力出奇迹,把被子往上一裹,把祁昂像春卷一样,用自己的被子卷了起来。
“你睡,你随便睡,不要乱动了。”白洋气喘吁吁。
祁昂躺成又长又直的一条,看了看自己,“我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像要被抬进你卧室,放到你床上的后宫啊,就是被子下面的衣服穿得有点多,要不你先让我脱了,再来一次……”
白洋扑上床,一把捂住他的嘴,“好了,你不许说了!”
两个人脸离得极近,互相看着对方漆黑的眸子,白洋喜欢祁昂的脸,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这会儿这么细细看着,小脸就垮了下来,看似高冷,语气和眼神都有藏不住的委屈,“你干嘛一直捉弄我?”
祁昂看着她的小脸,眼神温柔,最后叹了口气,“可能是有点不安,因为觉得你太好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就很想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哪里太好了?”
“学富五车,博学强知,记忆力超群,我问起那些东西,你几乎不用思考一秒就能回答我,画画也好,能自己设计衣服和首饰,动手能力也强,还会潜水……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完。”祁昂将她一把搂在自己身上,从下往上看着她,“怎么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