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寒纹丝未动,笑着问:“怕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这样不好。”
祁砚寒觉得好笑:“我们做什么了就不好?”
裴知悯被问的说不出话。
见打不开,门口的人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一边还在尝试压门把手,裴知悯被那声响弄得心头直跳。
“经理!”门外的电话通了,“A区的隔间打不开啊?”
电话那头的人嗓门很大:“不是让你去A区,是B区!”
工作人员讪讪笑了声。
待他走后,裴知悯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祁砚寒敏锐地察觉到,闷声一笑:“我们刚确立的这么正当的关系,你还怕人看到?”
裴知悯脸色一红,抿唇不语。
月光照进来后,屋子里亮堂了几分。
他略显疲色的脸上,有两分的薄红,裴知悯拿捏不准,关切问道:“你到底难不难受?”
祁砚寒勾起唇角,看着她玩味的笑了。
裴知悯皱眉:“你先别笑。”
祁砚寒笑得没个正形:“有女朋友关心就是好啊。”
裴知悯瞪了他一眼:“你身体不要了?”
祁砚寒稍微收敛了点,揉着她的发梢道:“我没事。”
裴知悯不放心:“但刚刚在包厢,你的脸色不太对。”
祁砚寒简单解释:“有两杯酒喝得急了些,有点反胃。”
“那你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裴知悯问,“想吐吗?”
祁砚寒摇头,诚实道:“想抽烟。”
裴知悯:“……”
以为他出了事,她才着急忙慌地追了出来,现在他好生生地站在这儿跟她开玩笑,裴知悯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索性别开脸看向了一旁。
她这样生动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祁砚寒笑:“两杯酒换来了一个女朋友,也是有点出乎意料。”
裴知悯的耳尖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想来应该是没人在外面了,裴知悯正想说出去,祁砚寒的手机忽然响了,摸出来一看,屏幕上的备注是:喻臣。
他顿了一秒,按了挂断。
裴知悯没有说话。
“回去吧,”祁砚寒一手拉着她,一手去开门,“喻臣看我们都不在,肯定要来问情况。”
他的手掌干燥温热,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裴知悯任他牵着走了出去,走廊上没有人,柔和的晚风从窗子吹进来时,她还有点恍惚。
就这么一刻钟的功夫,她就有了男朋友?
到了包厢,祁砚寒径直牵着她进去,大家瞧见他们相握的手,顿时心领神会了。
再次坐在他身边,裴知悯还没缓过神来,喻书给她使了个眼神,她自觉地往她那儿挪了点位置。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喻书凑到她耳边,眼神锋利。
裴知悯吞吞吐吐:“就……刚刚。”
喻书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好看起来,她瞥了眼在另一旁喝酒的男人,想到问起他时她温吞不定闪烁其词的情态,这样的结果她大概也猜到了。
但就这么十来分钟,就被他拐跑了,想来还是她道行太浅。
喻书叹了口气,幽幽道:“没定力。”
裴知悯轻咬了咬唇,“没心没肺”地笑了。
包厢里灯光闪亮,《你曾是少年》的伴奏还在放,四个男人围在茶几前打扑克,输了一局一瓶酒,喻臣运气不好,输了好几局了,他偷偷拱了下身旁那个一脸带笑的人的胳膊:“你今儿心情不是挺好的吗?下手这么狠?”
本来能让他走的牌,他非要打一张下来拦住。
祁砚寒淡淡一笑:“你自己技术不行就不要怪别人。”
哪个男人听得了“不行”这两个字?
喻臣咬着牙道:“你人逢喜事精神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得手的?”
他那酒量,喝个两瓶根本算不得醉,在那儿装给谁看呢。
祁砚寒勾了下唇,一笑置之。
“诶,
时隔多年,“喻臣打了一张黑桃7出去,悄声问,“追到了是什么感觉?”
祁砚寒扣了扣桌面,说“不要”,放水让他这张牌走了,扬眉道:“这种感觉,明白?”
这么直观,喻臣哪能不懂。
牌桌上的气氛很是热闹,背景音总是一首歌,喻书有点听烦了,选了一首莫文蔚的《忽然之间》来唱,有时换不过来气,她就会把话筒递给裴知悯,她也没忸怩,歌词滚到哪句她就唱哪句。
她的声线柔和清澈,一张口,总是会有一种特别的韵味,抓人耳朵,祁砚寒总是会默默地看过去。
这几句歌词还没唱完,新一轮牌局就开始了,喻臣摸了一张牌,忽地感慨道:“从前怎么不知道,知悯唱歌这么好听。”
祁砚寒目光遥远,他不知道么?他好像一直都知道,从前她唱《天黑黑》时,有一种从心底破出来的伤怀,听起来诚恳动人,那天晚上唱的那首歌也很动听。
牌权轮换,很快到了祁砚寒身上,他却一动不动地看着裴知悯。
“别看人家了,”蒋琛戏谑道,“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啊。”
祁砚寒收回视线,笑得闲散:“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我多看两眼怎么了?”
此话一出,牌桌上男人一阵哄笑,坐在暗处的女孩子羞红了脸,裴知悯不自主垂了垂眸,手机蓦地弹出了几条消息,她点开来看,是闻霏发来的作为论据的补充案例,让她参考参考。
回过闻霏,裴知悯就看了起来。
她没唱歌,祁砚寒心思也放在了牌上,玩了十几二十轮,大家总算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