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旭笑笑:“比我成绩好的我都统称为学霸。”
那她应该担当得起了。
彼时还没下课,两人一齐上楼,裴知悯好奇:“你们这节也是体育课?”
“不是,自习,”卫旭将雪糕最后一点咬完,“我偷摸溜出来的。”
裴知悯露出了然表情。
“运动会你报了哪项?”卫旭把雪糕棍丢在二楼的垃圾箱里,和她闲聊,“跑步?”
裴知悯摇头。
“跳远?”
裴知悯再摇,笑着说:“迎面接力。”
卫旭笑了声:“挺适合女生的。”
裴知悯有来有回地问他:“你呢?”
“铅球。”
卫旭的体型有点圆乎,他的胖不是肥胖,而是很结实的那种。
裴知悯照着他的话说:“也挺适合你的。”
卫旭哈哈大笑。
“我只报了一项还好,”他说,“喻臣报了一百米和跳远,砚哥报了跳高和一百米,还有一千五百米。”
裴知悯暗惊,他报了这么多?
“他主动参加的吗?”她忍不住问。
卫旭一时不知道她想问谁,“他是指?”
他一反问裴知悯才恍觉这问题鲁莽了,圆话道:“喻臣。”
“他是主动的,”卫旭说完就自己交代了,“砚哥的一千五百米是体委报的,他们班上没人去。”
裴知悯:“哦哦。”
上到三楼,还有一分钟就要下课了,怕被人潮给挤死,卫旭赶紧和她道别,风风火火地往九班跑,裴知悯看着前方那个奔跑着的率真憨直的男生,总以为他会一直开朗下去。
回到七班时,同学们聊得正欢。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人总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注)那会儿才四月二十四号,大家就算着日子期盼校运会了,有人还在跟进天气情况,祈求老天那两天千万别下雨。
南城的四月总是多雨的,万物在雨中野蛮生长,校园里一片生机勃勃,春光明媚的日子,有不少学生下课会去欣赏欣赏风景,拍拍照。
但其中不包括裴知悯。
那阵子她学导数和磁场,学得一个头两个大,课后和时恬说起,两人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有时候她还死犟,一节自习课都可以拿来算物理题,最后得出与参考答案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几声哀叹后,又再演算改错。
那一周,裴知悯做题总不得劲,每次都感觉快要挨到正解了,却始终算不出来,期中考迫在眼前,她却是心浮气躁的状态。
林泽民道出原因:“你这是到达量变与质变的临界点了。”
裴知悯一脸寻求指点迷津地看着他。
林泽民:“量变是质变的必要准备。”
“下一句我知道,”裴知悯说,“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
林泽民点头:“你现在就在这两种状态的界线点上,加油,突破过去就飞升了。”
“那要是我没突破呢?”裴知悯问。
林泽民沉默了下。
李淮川撑着下巴,加入到谈话中,“那估计你这状态要还要持续好长一阵。”
裴知悯长叹一声,意兴索然地转回身去了。
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客观规则也是,期中考在裴知悯的焦虑紧张中来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继续积累量变吧。
考完试就到了五月初,那时恰好碰上了高三二模,高一高二全体学生放假,热烈欢呼的声音响彻楼道,跟疯了似的。
裴知悯边收拾边等喻书,她们商量好等会儿去电玩城逛逛。
四方的天空中,有一群燕子飞过,啁哳的鸟鸣声从清晰逐渐变得模糊,
直至完全消失,耳边忽地又传来另一阵声音,有人从窗外经过,脚步急促。
“砚哥,走啊,”卫旭隔了一个教室就开始喊,“去晚了没位置了。”
祁砚寒单肩背着包从后门出来,清淡的一声:“急什么。”
喻臣笑声轻狂,揭穿道:“他应该是怕等会儿没位置会少打两局游戏。”
那人的声调稍显懒散:“章
钦会给我们留的。”
原来是去网吧。
“你不是要发奋图强吗?”喻臣笑着说,“还跟我们一起去打游戏。”
“我这天资聪颖的,”卫旭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玩了一年再发奋图强都来得及,这才多久。”
卫旭和蒋琛他们年前拼了一把,成绩有了起色,如今早已退出了吊车尾的行列了。
蒋琛慢腾腾地走过去,“根本不带担心的好吧。”
祁砚寒笑:“你最好是。”
喻臣两手插兜往前走,“也不知道是谁这次理综少看了一页,还发奋图强呢?先治治眼睛吧。”
祁砚寒和卫旭都知道这事,笑得毫不掩饰。
他今天都被笑话了好几次了,笑蒋琛吸了口气,追上去邦邦给了喻臣背上两拳,“你还提?”
后方的两人又笑起来。
青春浩荡,少年无忧无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待到他们嬉笑怒骂的声音飘远,喻书才下来,两人出了校门,径直往电玩城的方向去。
那里年轻的身影不少,裴知悯和喻书穿梭在其中,赛车,投篮,射击,一一玩了个尽兴,最后停在娃娃机面前,喻书运气特好,只花了两个币就抓了个皮卡丘上来,她把玩偶往裴知悯怀里一塞,又接着抓。
娃娃机都有算法机制,先抓住了一个,再想紧接着抓第二个是很困难的,喻书连着投了二十个币都打了水漂,她胜负心上来,誓必要再抓一个才走,两人在机子前尝试了好久,才终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