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年双子争位,皇帝身为嫡长子,却被庶出的贤王逼得丢盔弃甲,不得不逃离宫外,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这才有了陛下会与我母亲的相遇。
皇帝失踪后,先帝大恫,从此卧病在床。
此后贤王监国,权势日盛。
可是两年之后,贤王于睡梦中突发心疾。
暴毙。
于是,陛下这才被柳家寻回,继承大统。
陛下视当年之事为奇耻大辱。
与贤王府有些关联的人,几乎尽数被杀。
曹承用这件旧事开解我。
「所以屠杀之举早有先例,与公主无关,公主不必听闲人妄言,因此自责。」
随后又道:「公主可有想问的。」
他话中意有所指。
我却只问:「贤王之死真的只是意外吗?是否还有子嗣尚存于世?」
曹承顿时苦笑不已:「原来公主心中早有定论,是曹承多此一举了。」
我道:「公子有事,其实可以直说的。」
「帝后相争,祸及无辜,我本想请玄秀劝谏,但玄秀非要公主相请,他才肯出面了结此事。」曹承叹了口气,「玄秀说公主玩弄了他。」
我嗤笑:「好啊,既然他喜欢,那我就去再玩弄玩弄他。」
曹承眼中并无欢喜,只有忧虑与疲倦:「曹承代宫中人谢公主慈悲。」
第11章
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玄秀面前。
玄秀衣服挂在一边,人慵懒泡在温泉里,水汽氤氲。
比起神子,更像是妖邪。
我道:「玄秀,我来了。」
玄秀没有半点意外,不咸不淡的命令道:「脱衣服。」
呵。
我拎起玄秀的衣服,转身就走。
玄秀出声:「曹承很少开口求人,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他失望。」
门口出现两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回过身,将玄秀的衣服丢在地上,踩了两脚。
「仔细看看,国师大人丰艳绝色,算起来,我也不吃亏。」
我将手搭在衣服上,作势欲解。
玄秀瞬间笑意全消,他猛然站了起来。
「你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你以为曹承对你是真心的?他是曹家的麒麟子,少年早成,心计深沉,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挑拨帝后相斗,如今局势失控,他才要出手弥补。」
「你应该不知道吧,曹贵妃已有身孕,他只是怕帝后之争会波及贵妃胎儿。」
我的确不知道。
但玄秀不高兴,我就很开心。
我从善如流:「国师大人不会想说,您对我才是真心的吧,劝您别说,太晦气了。」
玄秀略显颓然坐回了浴中。
他不再试探。
「四年前,我将梅花络子赠给了一个女人,那个人名叫陈念微。」
「但念微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公主。」
我问:「你怀疑我不是公主?」
玄秀却道:「不,你一定是公主,我怀疑你不是念微。」
「念微的腰侧有一枚胎记,形如梅花,但公主身上没有。」
玄秀抬头看着我:「我要看看你的腰侧,今日我若得不到答案,不会让你走出国师府。」
当水匪并不是什么安全的事,哪怕我的父亲是个水匪头子。
随着我年岁日长,总有人想在我身上讨些彩头。
因为我是个女人,总会有人觉得我很好欺负。
只要我有一丁点妥协之势,他们就会得寸进尺,试图拔掉我身上的衣服。
所以我一步都不能退。
我在寨子里不算能打,但胜在下手够狠。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受伤之后活下来。
他们害怕受伤,才不敢轻易对我出手。
已经很久没有人想剥我的衣服了,那是我用满身伤疤,抢来的安宁。
我大笑出声:「好啊,玄秀,那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我撩起左手衣摆,将腰侧展示给玄秀。
横七竖八的疤痕遍布身上。
无论我身上曾经有过什么,现在也都看不出了。
胎记?
谁知道有没有过那种东西。
玄秀愣怔,他猛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左侧。」
我看着玄秀,慢慢放下衣服,玩味道:「我猜的。」
玄秀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你既是念微,也是公主,这不可能,一定还有什么不对。」
我没有给玄秀解决问题的义务。
我转身欲走,侍从却依旧拦在门外。
玄秀道:「等到明早或者中途曹承过来接你,我就放你走。」
「之后,我会劝谏帝后,了结争端。」
我嗤笑:「随便你劝不劝谏,我会按自己的节奏做事,如果我一开始没有心存侥幸,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被你羞辱,玄秀,我要多谢你给我上了一课,让我再一次明白,求人不如求己。」
玄秀铁了心要扣我,我说什么都不管用。
于是我霸占了玄秀的床。
只是未至子夜,曹承便叩响了国师府的大门。
玄秀与曹承对峙许久,却都没有主动说话。
最终,玄秀如约放我离开了。
曹承送我回去,临近终点,他才开口:「玄秀让我今夜不要过去。」
「我忤逆了他。」曹承停顿一下,「所以接下来,我可能会有点麻烦,恐怕顾不上公主了。」
我顺势问道:「要我做什么。」
曹承摇了摇头,月光之下,他的眉眼格外温柔。
「公主,这不是交易,我只是希望公主开心。」
「如果公主真的想要做什么,那就帮曹家看顾一下贵妃吧,她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