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萧尘逸失心疯太严重了。
连先帝的太监总管福公公都被他排挤了。
是以,这会儿,福公公坐在我对面。
对,他是我在宫里的眼线。
我在两年前回来梁都的时候,为了防止陛下又出其不意地要杀我,先买通了福公公。
他:「燕将军,半月后便是冬至,陛下届时会于摘星台宴请群臣。」
我点头:「多谢。」
想了想又问:「萧尘……陛下眼下如何了?」
「依旧在装病。」
管他是不是在装病,我先趁他病,要他命。
军队是现成的。
二皇子跟三皇子的母族,眼下大难临头,只能依附萧越离了。表示愿意为我们将萧尘逸拉下皇位添一块砖头,将手里的私兵借给我们。
萧越离以前的酒肉朋友里,有两个武将,手里掌有三万兵马,同样表示愿意听萧越离调遣。
加上小宁渊侯手里,眼下在京郊的十万西北军。
破开宫里的防卫,太容易了。
21
转眼,冬至。
我与萧越离立在宫门外,望着灯火辉煌的皇宫。
等所有大臣都入了宫,我道:「王爷,你知道吗?我戎马小半生,所求不过守护一方平安。未曾想过弄权,亦未曾想过要用手里的权势害人。」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承诺我:「十三,若这次成功,我便放你回西北。」
「好,先谢过王爷了。」
酉时末,天彻底暗下来后。
萧越离一声令下,兵围皇宫。
战鼓声,刀剑声,喊杀声,声声入耳。
让我想起了在西北那几年,也是这般,时常半夜睡一半,就能听到厮杀声,起来跟北齐打一场。
那时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刀会指向大梁的兵。
宫里的禁卫军在西北铁骑面前,不堪一击。
不过小半个时辰,我与萧越离带人到了摘星台。
都没什么人员伤亡。
摘星台上,数月不见的萧尘逸安逸地喝着酒,见到我们的兵马也是丝毫不慌,倒是一众大臣,有直接被吓哭的。
我望着萧尘逸,怀疑他装病把自己给真折腾病了。
不过数月,他瘦得下巴能戳死人了。
但眼下不是关注这个的好时候。
萧越离剑指他道:「萧尘逸,你倒行逆施,德不配位。今,本王便替天行道。」
萧尘逸将手里的酒一口闷了后,才看向萧越离:「皇叔,你终于活腻了?」
萧越离怒数萧尘逸的罪名:「萧尘逸,你弑父、弑弟坐上皇位。坐上皇位后,依旧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皇后跟老丈人都不放过。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君。」
萧尘逸眯了眯眼:「弑弟,朕承认,弑父,朕不认。你有证据吗?」
萧越离看了眼宴席旁伺候的福公公。
福公公抖了三抖,最终就地一跪,说出了萧尘逸杀先帝的全过程。乃二皇子被他杀后,一杯毒酒送走的。
我就说先帝怎么能死得这么恰到好处。
大臣们被福公公一番话给惊成了棒槌,惊吓都顾不上,一顿用看禽兽的眼神对萧尘逸表示了谴责。
萧尘逸顶着大臣们谴责的目光,淡然又喝了杯酒,轻笑出声:「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皇叔,你以为凭你手上那几个不成器的兵,就能推翻了朕?」
他:「弑父朕都敢,多杀一个皇叔,也不在话下。」
说完,他看向我道:「燕将军,你也要跟着他一起谋反吗?」
我心说,眼下西北军的统帅在我身后呢,别搞错人了。
但奈何萧尘逸一定要问我。
我只好先用眼神谴责他身后我以前的兵,答:「看心情吧,你把手里的酒杯放了,别死于醉酒,死于我手里让我出出气,我考虑站你这边。」
萧尘逸真听话地将手里的酒杯给放下了。
既然他都这么听话了,我只好掏出西北军的兵符,一声令下,将萧越离跟小宁渊侯等人全给活捉了。
西北军的刀,架在了萧越离新收的私兵脖子上。
萧越离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十三,你……」
我看了他一眼:「萧越离,你知道吗?人不会在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我父亲跟三个哥哥死于陛下手里,其他哥哥全部殉职西北,陛下召我回来,是为了防备我。
故而,我在三年多前回西北时,为了防止旧事重演,便已改革了西北军的军规,兵符也早已换掉了。
西北军俨然已是我燕家的私兵,只听令于我。
陛下即使收回我的兵符,也无济于事了,况他收回去的,还是以前的。
萧越离:「既然西北军还是你的,为何要撺掇本王谋反?」
我听笑了:「为报三年多前你为了西北兵权,在先帝寿宴上害我之仇啊。」
「你知道?」
不敢不知。
当时的西北尚未完全稳定,陛下不会贸然杀我。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想要西北军的兵权。
当年先帝的寿宴上,唯一能帮萧越离害我的,只有陛下最信任的福公公。唯一勉强有能力接手西北军的将领,是萧越离的好友。
萧尘逸顺藤摸瓜,便查出来了。
先帝自己都不知道,他酒后喝多了,干出的将自己的太监总管指婚给萧越离的荒唐事,直接成全了萧越离收买福公公。
福公公这段时间帮我在宫里做眼线,名义上是帮我,不过是为了帮萧越离罢了。
只是很可惜,萧越离在我这里机关算尽,最终却被宁渊侯把西北统帅的位置给截走了。
宁渊侯为了权势,狗胆包天,暗杀了他的那位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