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沈多意点头同意,柳垂容心里也踏实些,于是连忙开口问道:“只不过什么?”
手中的茶水撒在手背上,沈多意从怀中掏出锦帕,仔细擦拭一番淡淡道:“今后你们不得逼迫南书丫头嫁人,而且就算南书这个丫头要自己要嫁人,嫁妆由我与灵筠两位姑母出。”
柳垂容听了沈多意的话,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这是自然,我本就心疼南书这孩子,怎么会逼迫她做不情愿之事。嫁妆之事,也依你所言,我这个做母亲也愿多贴些。”
二人达成共识,剩下就差婆母那里了,到底是认一个孩子,自然不能草率。
小南书全然不知道沈多意与柳垂容的商讨,只是觉得容姨生得漂亮,说话也温柔,只是也会偷偷幻想要是容姨是自己母亲就好了。
从她记事开始,自己的娘亲就时不时骂自己是“赔钱货。”院中的姐姐与嬷嬷也不喜欢自己,也就两个姑母回来看自己,只不过她们功课繁忙,每每是待不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正想着,柳垂容将她从回忆中国抽离出来,“小丫头想什么呢!”
南书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摇了摇头。
柳垂容将她抱在自己怀中,轻声道:“南书乖,等你病好了,容姨带你去看皮影戏。”
听到皮影戏,小南书的眼睛亮了起来,满是期待。
柳垂容见她这副模样,暗自叹气,听旁人说,这丫头自从出生后,就一直被赵氏关在院里,不让她出去,小孩子正是闹腾的时候,却被赵氏养出了猫性子。
要不是那日已经被下人饿了三日,她也不会冒险跑了出来,最后还被恶嬷嬷发现,要将她抓回去,好在遇上柳垂容与沈敬之。
见小南书这个模样,她也明白一个人养病有多无聊,于是想起来带过来的箱子里还有一套皮影,于是让人找了出来,递给了小南书。
小南书接过皮影,爱不释手,立刻摆弄起来。
柳垂容在一旁看着她,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从远处匆匆跑来,在柳垂容耳边低语了几句。柳垂容脸色微微一变,她轻轻拍了拍小南书的头,说道:“南书乖乖杂交这里玩,容姨去处理点事情。”
柳垂容跟着丫鬟来到前厅,原来是朝中各个大人的夫人,听说沈敬之病重,过来探望的。
柳垂容只好先应付着,只是嘴严得紧,关于沈敬之的情况是一点都没说出口,尽管那些夫人难缠得很,但还是被柳垂容给挡了回去。
待着她们乘兴而归,柳垂容让仔细点点了各个夫人送过来的补品,让罗管家备一些同等价值的,送到各个府上。
时间久了朝中关于沈敬之的谣言便多了出来,有地说沈敬之被圣上责罚成了重伤,有的还说沈敬之彻底失去圣上的信任,还有的说沈敬之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但是无一例外地都是在看国公府的笑话。
第46章
沈敬之已离京多日,除了刚到青州之时递回来一封家书,此后便再无音讯。
深秋的风虽不刺骨,但是也足以让人染了风寒。
绿珠一大早便瞧见,自家姑娘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屋内,时不时抬着头看着院中的早就光秃秃的梧桐树。
“姑娘瞧什么呢?”绿珠端着个铜盆站着柳垂容侧旁,顺着自家姑娘的视线敲过去,却什么都没瞧见。
柳垂容摇头:“二郎走了也有半个月了吧。”
她虽是跟绿珠说话,但眼神却是依旧空洞洞地望着地上的因为秋风堆积成的树叶堆。
绿珠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酸,踏进屋内,轻轻将手中的铜盆给放下,然后又将架子上披风取下,小心翼翼地披在柳垂容身上。
“姑娘,这风凉,仔细身子。姑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绿珠轻声劝慰道。
柳垂容侧侧微头,看了一眼绿珠,嘴唇轻动:“我知晓,只是这心里总是不安。”
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朝中那些人都在望着国公府的动静,按理来说,圣上应该早就听到坊间传闻了,却也是一直不作声。
这些人也都是人精,就算是平日与沈敬之有过节,也不会上赶着触天子的眉头。
毕竟谁都知道,自从沈敬之被圣上召唤入宫,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自从沈敬之离开之后,圣上在养心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处死了个宫女。
这话要是其他人说,他们也不一定信,可是偏偏说这话是在养心殿里当值的宝寿公公,他师傅可是吴良,这些话的可信度便加深许多。
李氏的突然到访,倒是让柳垂容有些意外。
下人进来通报,柳垂容点了点头,让人将李氏给请到后厅来,待自己收拾一番便出去见人。
李氏被人请进了后厅,盯着一双乌青的眼睛,内心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厅内踱步,时不时还朝门口张望。
看样子想说些什么,可是瞧了两眼站在院子洒扫的丫鬟,只能将嘴里的话咽下去,坐在一侧端着茶盏装着气定神闲的模样。
等到手中茶盏中茶水彻底凉了下来,柳垂容这才姗姗来迟。
“母亲”柳垂容踏着小步子走了进来,自然走到李氏对面坐下。
李氏见自己的女儿似是与往日不同,只不过眼下已经容不得她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