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就好比是天上的云,而我顶多就是他脚下的泥,我是多不自力量才会去喜欢他啊?”
见云笙怔怔地望着自己,枇杷扑哧笑了起来:“夫人放心,我才没那么傻。”
看着她一脸轻松的模样,云笙高悬的心猛然落了地。她眉心一松,柔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都成,只要不嫌我是个丫鬟,肯真心对我好就行。”
见她如此踏实,云笙彻底放下心来。她笑着拉起枇杷的手,温声说道:“将来你若是有中意的人,我一定给你备上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望着她温柔的神色,枇杷唇角一弯,甜甜笑道:“我就知道夫人对我最好。”
另一头,徐彦处理完公文正打算回屋去陪云笙,可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珍藏的那块暖玉,便转身走向了库房。
可来到库房前,看见上了锁的房门后,他叫来了管事开锁,然后独自走了进去。
搬家那日太过仓促,许多箱笼都随意地堆在库房里。他耐着性子慢慢翻找,却无意中打开了一只小巧精致的木箱。
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摞书册,凑近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
猜到这是云笙的书,他好奇地拿起一本,随手翻了开来,可看清里头的内容后,他却顿时僵在了原地。
火热的字眼跳入眼帘,看着那大胆的描述,他不由地捏紧了指节。
丢下书册之后,他蹙眉翻起了另一本,望着那精美的彩绘图,他眉心一跳,蓦然红了面颊。
他知道云笙曾看过香艳的话本,可没想到这话本的尺度竟如此之大。
衷情难诉,元娘轻解罗衫,羞怯地勾上表哥的肩膀。眼前摇晃起莹润的白浪,表哥喉咙一热,脑中再无圣人之言,猴急地将她压下身下。
佛堂里檀香浮动,赤色的小衣飘落在香案上。干柴烈火,直烧得天昏地暗。
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又比夫君温柔怜爱,使她无比快活。
徐彦喉结一滚,又往后翻了翻,却见那话本上的情节越发离奇。
表哥正搂着元娘欢好,那小侯爷却一把撩开床帐,神色轻佻地捧起了元娘的肩膀,从容地坐在了榻上。
徐彦啪地一声将书合上,额角不停地跳动着,心中说不出是羞恼还是愤怒。
双夫?简直荒唐!
他将书丢回箱子,神色冷肃地走了出去。
见他面色有异,管事惴惴问道:“三爷?您怎么了?”
徐彦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冷冷说道:“把门锁上。”
说罢,他就在管事惊疑的眼神中漠然离去,脚步沉沉地走回了主屋。
他进屋时,云笙正坐在窗前刺绣,枇杷则站在一旁替她整理绣线。
见他神色不对,枇杷心头一紧,不安地唤了一声‘三爷’。
“你先出去,我有话要问夫人。”
他的嗓音低沉且紧绷,似乎还带着一丝怒气。云笙握着绣棚的手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枇杷躬身退下后,徐彦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推上。
“夫君,你怎么了?”
看着那双氤氲着怒火的眼眸,云笙没来由地感到紧张。
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却动怒了?而且像是在生她的气。
徐彦眸光沉沉地走到她面前,嗓音干涩地问道:“库房里的那些话本是你的?”
听到‘话本’二字,云笙眸光一滞,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徐彦越是生气,她就越不敢供出徐婉。惊惶之下,她只能沉默地咬着唇。
“若只是寻常的话本倒也罢了,可我随手翻了一本,便觉得实在荒唐。”
瞥见他眼底不断翻腾的怒意,云笙将绣棚丢在桌上,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成亲之后我就再没看过了……”
看着她仓惶的眼神,徐彦心口一沉,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让你看,可你也不能什么都看!”
知道自己理亏,云笙也不敢辩解,只能惶恐地点头应下。
“往后我再不看了,夫君别生气了……”
她颤颤地拉着他的衣袖,连讨好都显得小心翼翼。
看着她这副不安的模样,徐彦心一软,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年纪还小,我怕那些书会把你带坏。”
听着他软化的语气,云笙紧绷的情绪渐渐松了下来。
“那些话本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我不会让自己陷进去,夫君若是不喜欢,往后我就不看了。”
“你可以继续看,只是别再看那些烂俗的,譬如那什么双夫……”
听他提及那本《双夫》,云笙面上一热,尴尬地涨红了脸。
难怪他如此生气,原来竟是那本书惹的祸。
“我知道了……”她讷讷应着,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原想着库房钥匙在自己手上,书藏在那里必然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被徐彦发现了。
“那些书我会让人丢了,往后我再替你挑选一些合宜的话本。”
听到他说要将书丢掉,云笙心头一紧,顿觉无法向徐婉交代。
可此刻徐彦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见她默不作声,徐彦也不再苛责。他缓缓松开手,神色淡淡地揉了揉她的脸颊。
云笙不安地瞄了他一眼,主动将话题岔开,与他说起了枇杷的事。
“之前是我误会了,原来枇杷并不喜欢陆大人。一会儿陆大人若是来了,你千万别打探他的私事。”
“好。”徐彦温声应下,眸中隐隐闪过一抹松懈。
陆祈是丞相的人,而丞相一直拥护三皇子,从朝局上说他和陆祈甚至算是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