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个多月了,怎么,你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看来老夫人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个不中用的。”
听着黄歆的挖苦,云笙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若不是她下药迫害,自己又怎会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以致身子受损?
她身为罪魁祸首,却还如此得意忘形,徐彦眸光一沉,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不能生也没关系,只要徐大人愿意,多的是能为你分忧的人。”黄歆唇角一扬,倨傲地望着她,眼底满是戏谑。
察觉到徐彦的愤怒,云笙紧紧地拉住他的手,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说罢,她就拉着徐彦转身而去。
看着她匆促离开的背影,黄歆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走上幽静的小道后,徐彦眸光幽深地说道:“她害你不浅,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与她一般见识。”
云笙幽幽抬眸,安抚地握着他的手,“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如此张狂,早晚会自食恶果。”
“你倒是豁达!”看着她沉静的眼神,徐彦感慨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若不豁达些,就会活得很累。人生苦短,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费神。”
“说的也是!”徐彦温柔地揽住她,唇角咧出一抹浅笑,“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难得出门,他们都不愿被黄歆扫兴,游湖不成,就只好另寻乐子。
离开玄武湖后,他们坐着马车去了望江楼。
江水浩浩汤汤,菜肴也颇为丰盛,徐彦殷情地为她夹着菜,云笙却有些兴致缺缺。
“怎么了?还在生气?”
对上他
关切的目光,云笙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就是还不饿。”
徐彦眉心一紧,面上生出一丝忧虑:“早膳你也没吃多少,怎么会不饿?”
“我也不知道,你不用管我,快吃吧,等饿了我自己会找东西吃的。”
自章氏过世后,她就一直没什么胃口,许是天渐渐热了,她开始有些厌食。
“这怎么行呢?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明日再说吧,不碍事的。”见他一脸忧色,云笙笑着说道,“我还从没坐过船呢,改日我们去江上游船好不好?”
“好。”见她心驰神往地望着江上,徐彦眸光一转,眼底满是宠溺。
回去的路上,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徐彦忽然叫停了马车。
“怎么了?”
面对她疑惑的询问,徐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在车上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他就起身下了马车。云笙好奇地撩开车帘,却见他径直走向了路边的点心铺子。
偌大的铺子前挤满了人,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锦袍,神色温润地排起了队。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步伐从容地回到了马车上。
坐稳后他缓缓拆开油纸包,献宝似的将里头的糕点捧至云笙面前。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杏仁酥,快尝尝!”
白皙的面庞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望着那双殷切的眼神,云笙伸手拿起一块杏仁酥,轻轻咬了一口,眸中满是感动。
淡淡的香甜在唇齿间化开,顺着喉咙滑入心田,一瞬间,整颗心都变得温暖熨贴。
“好吃吗?”
耳边传来他低磁的嗓音,云笙缓缓抬眸,将咬了一半的杏仁酥送到了他唇边。
徐彦配合地张开嘴,将半块杏仁酥卷入口中。
他不爱吃甜食,却也觉得这点心做得酥脆香浓,甜而不腻。
“好吃吗?”云笙仰着头,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唔,还不错。”他缓慢地嚼着,感受着唇吃间的香甜。
“那就多吃点。”说着,她又拿起一块,含笑喂到了他嘴边。
徐彦配合地咬住,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同样也不忘给她喂食。回到徐府时,一包杏仁酥已经吃了大半。
临近傍晚,晴朗的天空忽然暗沉下来。
徐彦与云笙坐在屋里喝茶时,韩平忽然出现在了门外。
“三爷,陆大人来了,说是有事要与您商议,属下已经将他请去花厅了。”
“知道了。”
徐彦温声应下,起身之际,却见云笙有些神色倦怠。
“若是累了就先去睡一会儿,等用膳的时候我再叫你。”
“嗯,你快去吧,别让他久等了。”云笙温柔地笑了笑,目送着他离去后,才缓步走到床前。
这几日她总有些说不出的疲乏,今日尤为严重。
看着窗外昏沉的天色,她抬手招来紫英:“好像要下雨了,你把窗户关上吧。”
“是。”紫英柔顺地将窗户关上,等她躺下后,又散下了床头的纱帐。
刚躺下云笙便觉得眼皮有些沉,闭上眼睛后,意识渐渐昏沉起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紧紧地包裹着她,身体不断地下坠,像是掉入了无尽的深渊。
天空布满阴霾,轰鸣的雷声陡然炸响,一场瓢泼大雨猛烈地洒落人间。
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听着噼啪的雨声,徐彦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见他几度走神,陆祈不禁皱起了眉头。
“徐大人,我方才说的事,你可有异议?”
耳畔传来了他的质询,徐彦眸光一敛,恍惚地转过头来:“你方才说了什么?”
对上他迷惘的目光,陆祈不悦地抿了抿唇:“既然大人无心相谈,那就改日再说吧。”
“也好。”望着陆祈眼底的不虞,徐彦拱手说道,“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