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讨人喜欢的漂亮小姑娘,丁婆的戒备减轻了不少。
“你是……”丁婆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番,“我不认识你。”
凤翾对她笑了笑。
敲门前凤翾问了住在旁边的邻居,得知丁婆无丈夫无子女,以帮人做些缝补衣物的活计换一日两餐。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寡老人,云怀真不可能费心接近。她一定有别的身份……
凤翾甜甜道:“丁婆,以前您帮我补过一件裙子,那裙子是我外祖母留下的,意义重大。还好您手艺好,修复如初。今天正好路过,特地来谢谢您。”
丁婆半信半疑,面前这小姑娘显然非富即贵,她缝补的多是附近做活的单身汉磨破的衣服,但偶尔也接大户人家做不完的活。
或许其中有一件就是她所说的那件裙子?
“这些吃的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
惜香将临时买来的吃食热情地塞给丁婆,趁机进了她家。
烤鸡的香味使得丁婆拒绝的手劲松了,凤翾也在惜香身后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四周,可谓一贫如洗。
“丁婆手艺这么好,做这个活很多年了吧?”
邻居说丁婆十年前搬过来的,对于丁婆之前的经历,他们也不了解。
丁婆应了一声,没有跟她多谈的意思。
凤翾一边跟丁婆套近乎,一边试图套话。
她从小就长得甜美可爱,讨长辈喜欢,软乎乎地哄起长辈,无所不利。
但在丁婆这里,凤翾却碰了壁。
一旦提及丁婆以前的经历,丁婆就闭口不说话,她明显非常敏感,回避谈及过往。
凤翾虽然套不出话,但更确定丁婆身上有秘密。
再多问下去丁婆就要防备她将她赶走了,凤翾很快便主动告辞离开了。
惜香抱怨道:“这个丁婆嘴巴就像被缝住了似的,什么有用的都问不出来。”
凤翾很看得开:“我们比云怀真强,他都没和丁婆说上两句就被赶出来了呢。”
“那接下来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凤翾沉思。
没法从丁婆口中问出来,就只能从其他方面调查了。
但是,这方面她可不是专业的。
要不先盯紧云怀真吧。
凤翾回了云府,原本要直接回她居住的院子,却半路见到了林姣。
凤翾愣了一下。
林姣就像不存在的人似的,凤翾嫁入云府后,一次也没有见过她。
凤翾都忘了云府还有这个人。
“谢小姐。”林姣对她福了福身。
她没有改口。
凤翾留意到林姣的称呼。
所以,林姣是知道云府的混乱内情吗?
林姣注视着凤翾。虽然她身份已变,但她面上那丝天真纯然的神情仍存在着。
看来,她并没有承受多少苦痛。
真好,她就不同了。
发觉云怀真与云怀锦实为不同的两个人,并且与她做下约定的云怀锦消失不见,林姣就陷入了焦虑之中,寝食难安。
她已经彻底得罪了严氏,而目前看来,云怀真并不像云怀锦那般同严氏水火不容,母子情分仍在。
若严氏告诉云怀真她当云怀锦打手的事,她在云府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而她同孙世则的婚事,就更无法指望了。
她需要云怀锦回来。
林姣虽然没有出现在凤翾的面前,但她却一直留心着她的动静。她敏锐地发现了凤翾对怀真怀锦态度的区别。
“谢小姐也是刚回来吗?好巧,表哥也刚刚回府,不过被姨
母急哄哄地召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看样子是挺急的。”
林姣笑着说。
凤翾缓缓眨了眨眼睛。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林姣这是话中有话?
“也许姨母有急事呢,谢小姐身为小辈,不若去探问下,也显孝心?”
凤翾知道她是在暗示她去看看严氏在同云怀真说些什么。
但她对林姣有一种不靠谱的印象,与林姣分开后,凤翾迟疑了一会。
想到那天云怀真带她去看严氏,严氏提起怀锦时那憎恶的口吻,一种第六感使凤翾觉得今天严氏喊云怀真过去,谈论的就是怀锦。
她顿了顿,脚尖转了个方向,朝严氏的住处走去。
云府人丁稀少,下人寥寥,凤翾进了严氏院子,都没人看到。
凤翾对惜香和慕月比了个手势,让她们俩等在外面,省得人多动静大容易被发现。而她则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廊下。
窗户半开着,里面的谈话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圣上还没有给他定罪吗?”
凤翾顿时竖起了耳朵。
“母亲,我并不清楚。我向圣上举报了自家的亲兄弟,已是失德,不好再多问。”
凤翾心声重重地:虚伪!
严氏含恨道:“你有没有告诉圣上,那个逆子对我做的不肖之事?”
“……为什么没说?你要说!我教子无方,才让他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我已经拿这个不孝子没有办法了,只能请圣上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屋内云怀真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语气有了变化:“母亲觉得应该怎么教训怀锦?”
凤翾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
云怀真果然不肯放过对怀锦下手的任何机会。
现在,这对母子要联合起来对仍在狱中的怀锦落井下石了么。
凤翾心思重重时,忽然一只蜜蜂嗡嗡地迎面飞来,她惊得抬手,啪地打在了窗棂上。
“谁在外面?”
云怀真走到窗前,伸手将半掩的窗户彻底推开。
找不到地方躲的凤翾跟他来了个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