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怀真哥哥别忘了给我带一瓶奇芳阁的发油。”
若是拒绝,她定会不开心,万一哭起来,他就走不脱了。
但若是应下,他就要在怀锦见她之前把发油送到,否则如果她同怀锦对上,他就会马上暴露。
“好。”
他只好暂时应下。
凤翾轻轻咬住大拇指,目视云怀真的背影。
下人慌忙来接杨祐和谢端衍,惜香空出手来,到凤翾身边笑着说:“姑爷每天见不到小姐就想得不行了。”
凤翾自语道:“还真是分不出来。”
惜香听岔了,掩住嘴笑说:“等成婚了,姑爷就不用担心和小姐分不开了。”
凤翾回神,摇摇手:“什么呀,他才没这么担心过。”
照顾父母亲入睡后,凤翾才去休息。
但她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脑子始终很清醒。
她一直想着今夜遇到的云怀真,复盘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越盘越肯定她的推测。
她对着床帐顶,眼睛睁得
圆溜溜的。
终于啊,终于让她挖到了真相!
只是,这真相也太惊世骇俗了。
他们俩,是如何瞒了这么久的?
好刺激……
凤翾猛地坐了起来。在外间守夜的慕月立刻出声:“小姐要喝水吗?”
她无力道:“不要水,来点酒吧。”
实在是睡不着了。
————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才入睡,睡梦中都是纷杂混乱的片段。
等凤翾醒来,看到日光将室内照得分外明亮,让她不禁怀疑昨夜经历是否也是一场梦。
她懵懵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
“小姐醒了怎么不喊人?”
惜香端水进来。
凤翾将手伸出去让她帮忙用湿毛巾擦手,一边问:
“昨晚,我是不是遇到云怀真了?”
“对呀,姑爷特意在我们回家路上等您呢。”
不是梦啊,竟然是真的。
杨祐喝过了解酒药,头还是昏沉又疼痛,什么都做不了。
稍微用了些饭,就又躺回床上了。
凤翾便趁这机会偷溜出了家门。
“小姐,”惜香无奈道,“婚期将近,长公主不许你自己出门的。”
“我出门也是有要事做的。”
凤翾一本正经道。
过了一会,惜香望着赤蝎司那已经熟悉起来的森冷建筑,又望望凤翾,无奈地说:“这就是您说的要事?在这儿等姑爷?”
“嘘。”
凤翾戴着顶遮脸的帷帽,让惜香不要说话。
惜香听话地压低声音:“我们在躲什么人?”
“不能让云怀真发现我来找他。”
“为什么不能让我发现?”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说话,凤翾一个激灵,发根差点竖直。
“姑爷~”惜香乐呵呵唤道。
怀锦含笑看着凤翾,手指将挡住她脸的面纱挑了起来:“怎么躲躲藏藏的?”
雾一样遮得视线模糊的面纱从眼前挑开后,凤翾便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
凤翾觉得自己就像飞在空中的风筝,而他的视线就成为了能将她拉回地面的那条无形但坚韧的风筝线。
果然,看一个人时的目光是不会骗人的。
昨夜她遇到的,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云怀真。
凤翾对他笑了笑:“我来看看你。”
云怀锦眼中骤然一亮。
“阿翾想我了?”他低声笑道。
“是啊,”她掰着手指头,“我们多久没见了?”
怀锦将她的手指头拢了回去,说:“今天是第四天了。”
凤翾点了点头,夸道:“你记得真准。”
云怀锦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轻轻侧了下头:“阿翾只是来看我的吗?”
是的,只是来看看。
并且她看出来了,他们真的不一样。
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可更多的疑问又滋生了出来。
她看着云怀锦,像看着一团潮湿的迷雾。
凤翾犹疑地看向一旁,发现赤蝎司门口,宋驰和两三个赤蝎使正假装不经意地往俩人这边探头探脑。
“我是不是耽误你了?惜香,我们回去吧。”
惜香很意外:“啊?这就要回去了吗?”
凤翾:“嗯嗯。”
她抬脚便走,没给云怀锦留一点挽留的时机。
乍见到她主动来找他的欢欣逐渐淡去,云怀锦轻轻挑起一边眉毛。
宋驰带着几个兄弟走过来,拍了拍云怀锦的肩膀:
“谢小姐竟然主动来看你,可见心中已经有你了。兄弟们,快恭喜指挥使终于得偿所愿!”
几个赤蝎使配合地啪啪鼓掌。
怀锦勾唇一笑。
心中隐隐忧虑起来。
真能这么顺利地得偿所愿吗?
他总有一种事情在逐渐脱离他掌控的不安感。
————
云怀真暂宿在客栈中。
他新买了顶斗笠,用以遮掩面容。
将挂绳在下颌处系牢,将斗笠向下压了压,云怀真才出门。
只因京城到处都是人,一不小心就会撞见熟识旧交。
比如昨夜……
云怀真下楼梯的脚尖停顿了一下。
似乎她靠近他时甜香的气息又萦绕在鼻尖。
真切到他抬头向周围环顾了一番。
自然,并没有看到谢凤翾。
云怀真为这莫名生起的心念而对自己产生了些质疑,但并没有深想。
知道他与云怀锦存在的人为数不多,除了云府中的人,就只有圣上身边的一些。
云怀真此次要拜访的,就是在圣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李大易的徒弟李小千。
因他年少时就受圣上眷顾,常行走宫中,有几次帮了尚未发达的小太监李小千,留下了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