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眉头紧皱，这是……非要逼着他收下她？可经过刚才那一出，他不信派壮汉和歌女来的人不知道他肯定对这两人心存警惕，还是说……那人仅仅想在他身边放个人？
想到这儿，李寻欢心中一动，指着战凌云对歌女道：“姑娘找错人了，这位兄台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随口开了个玩笑，那个恶霸不可能被吓走。”
是不是的，试一下就知道了。
歌女：“……”
战凌云：“……”
手里的花生米顿时不香了。
真是难为小李飞刀了，硬生生的睁着眼说瞎话，那个壮汉明明是被小李飞刀的“威名”吓跑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最后试了一把，见李寻欢明显对自己没兴趣，歌女权衡片刻，果断转向战凌云：“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愿意为奴为婢报答您的恩情，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眼中泪要落未落，楚楚可怜。
李寻欢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歌女的目的只是想跟在他身边，不拘方式，若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要“以身相许”，那才麻烦。他给了战凌云一个眼神，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战凌云：“……”
不是，这位姑娘，你的坚持呢？救命恩人也是能说换就换的吗？而且你忘了你一开始的人设了吗？你可是被迫卖唱清白无辜的可怜弱女子！再看看你现在，眼中的“勾引”意味不要这么浓啊！
若是歌女知道战凌云内心的想法，估计得不屑的说一句：任务都快失败了，这时候谁还管什么人设！
花满楼眼中闪过不悦之色，虽然歌女是别有目的，但任谁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勾引自己的恋人都不会开心吧。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把歌女留下来会更容易他们查出设局之人。
“公子……”
歌女泫然若泣，看着更惹人怜惜了。
战凌云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只反问了句：“你说，你愿意'为奴为婢'？”
“是，求公子给小女这个机会，小女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报答您的恩情！”歌女心中一喜，表情愈发诚恳。
“好，”战凌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提高声音：“掌柜的，拿纸笔来。”
一直在偷偷关注这边的客人眼中闪过疑惑，花满楼猜到战凌云的想法，紧抿的唇角微扬。
歌女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掌柜行动很快，送来了纸和笔，还有研好的墨。
战凌云微微笑道：“别跪着了，站起来吧。既然你愿意'为奴为婢'，卖身契麻烦先写一下。”
歌女：“……”
一直在偷听的客人：“……”
李寻欢：“……”
他若有所思，突然觉得这招也不错，应该能吓退许多缠上他的人，值得他学习一下。
歌女睫毛低垂，低声泣道：“小女……小女…并不识字。”
战凌云笑容不变：“没关系，在下认识的字也不多。不过，这不是有探花郎在吗？李公子，又要麻烦你帮个忙了。”
“好。不知姑娘名讳？家在何处？”李寻欢问道。
“小女名唤兰娘，姓…杨。”歌女微微低头，掩饰眼中的情绪，然后又低声说了自己的住址。
李寻欢挽起长袖，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卖身契就写好了。他退后一步，让出位置，告诉歌女她只要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歌女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战凌云也不催促，手偷偷在桌子下拉住花满楼的手，一笔一划在他掌心写道：'七童，不气。 '
花满楼脸上爬满红晕，他心中庆幸现在自己易了容，面上看不出什么。他写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
战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嗯，没生气，我换个词，'吃醋'怎么样？ '
花满楼脸更红了。他抽回手，微微瞪了战凌云一眼，目光中有几分被人说破心思的羞恼。
战凌云眼中笑意更甚，他悄悄靠近花满楼一点点，然后又悄悄靠近一点点。在外人看来，一直在保持朋友间正常距离的两人，仿若无意间挨在了一起，随后一触即分。
歌女犹豫许久，最后想到那人将会给予她的丰厚报酬，咬了咬牙，在卖身契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只要任务完成，她拿到钱后就能直接走人，换个地方生活，这卖身契，到时候就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李寻欢有些惊讶，没想到歌女竟然真的签了卖身契？他看得出歌女身上并没有武功，她签了卖身契就相当于把命押上了，也不知设局之人究竟承诺了她多少钱，让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战凌云拿起卖身契，对掌柜招了招手。
掌柜小心的走上前，“这位客官，可是还需要什么？”
战凌云把卖身契放到掌柜手中，微笑道：“不是，掌柜，我只是想和你谈谈生意。”
掌柜一愣，看了歌女一眼，随即恍悟，脸上挂上了热情的笑容：“不知您想谈什么？”
歌女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战凌云道：“掌柜也看到了，这位…”他指了指歌女，“自愿卖身为奴，不过我本身没什么钱，还时常要靠李公子接济一二，奴婢我是养不起的。”
掌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您是想把她卖……”
歌女脸色惨白。
战凌云打断掌柜的话，把卖身契从他手中拿了回来，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卖她才能卖几个钱？掌柜，我想让她继续在你这儿卖唱，赚来的钱扣除该给你的场地费和她平时里的吃喝后，剩下的钱我每个月来拿一次，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