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凌云点点头:“原来如此。”
花满楼疑惑的看了战凌云一眼,又把这两句诗反复咀嚼了几遍,还是没有弄清楚战凌云是怎么通过这两句诗猜出李寻欢的那位朋友的性别的。不过现在不是询问战凌云的好时机,是以花满楼暂且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还有一事, 这'春玉楼'是京都的哪座酒楼?我之前未曾听闻过。”战凌云问道。
李寻欢嘴角一抽,道:“春玉楼在京都确实不是很有名, 它不是酒楼,而是一座…青楼。”
战凌云:“……”
花满楼:“……”
“那她说的三楼包厢是?”
李寻欢无奈的揉了揉额角,道:“应该是春玉楼第三层花魁住的房间, 她…算是常客。”
战凌云意外过后,又不是那么意外了。据他所知,陈国皇室所有的男性成员私下都玩得挺开的,看来这个“习惯”并不是传男不传女。
花满楼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触,因为见得多了。江湖人的“感情关系”的复杂程度,看看陆小凤就知道了。陆小凤的众多情人,他众多情人的众多情人,根本不能细想,越理越乱。
战凌云瞧见花满楼的反应,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现在只想抱着花满楼狠狠亲一口!在身处宣扬“及时行乐”的江湖,并且好友还是陆小凤的情况下,花满楼能做到洁身自好,这是多么不容易!
虽然花满楼如果真的有前女友他也不会介意……战凌云忽然心中泛酸,好吧,加个前提条件,如果七童有已经逝去的前女友,他不会…尽量不会那么在意。
幸好七童没有!
战凌云握住花满楼的手,看了李寻欢一眼,觉得他有点碍眼。
李寻欢:“……”
你们两人突然在我面前牵手我都没说什么好吧!
到了晚上两人独处的时候,花满楼才问出他的疑惑:“凌云,你怎么猜到的那位庄园的主人是个姑娘?”
战凌云道:“因为我把陈国皇帝所有的儿子或者侄子想了一遍,一个成材的都没有,根本没人有那个胆量造反,而且还是和我们迷踪谷合作。”
花满楼一呆:“造反?”
战凌云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是不是没想到陈国也有人热衷这个?”
四国中,除了吴国外,其他三国上到皇子下到百姓,可以说是非常安分守己了。他们或许嘴上对皇帝有许多不满,但没一个敢付诸行动的。就算是有野心、武功不错的江湖人,想的都是怎么在武林中称霸,毕生心愿就是想当个武林盟主。
比如东方不败,堂堂大宗师被朝廷打压到出个门都得被严密监视的地步,都没想过把朝廷“推倒重建”,宋国皇帝给他颁个“忠臣证”一点儿也不为过。
而吴国,南王,宫九,吴明,叶孤城也勉强算一个,啧啧,都对“拆迁”情有独钟啊。
花满楼拿下他的手,略带疑惑的问道:“'羽奏壮士惊',虽然出自五柳先生赞叹荆轲勇于牺牲、不畏□□的诗作《咏荆轲》,但那位…陈国公主的真实目的,不是想借'羽'字跟我们谈谈上官羽的事吗?而且'荆轲刺秦'并没有成功,她若真有谋反的念头,应该不会选用这首诗。”
战凌云有些惊讶:“她都要把陈国皇帝的心腹上官羽拿来做交易了,相当于卖了陈国皇帝,这不就说明她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了吗?”
毕竟陈国公主和陈国皇帝之间本质上利益是一致的,陈国皇帝倒了按理说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除非她自己要掌权。
花满楼也很惊讶:“怎么会?”
两人面面相觑,都发现了对方对“忠于皇帝”的理解和自己有不小的差异。
战凌云忽然想到了花满楼出身世家,他不只是江湖上人人称赞的如玉君子,还是同为世家的那些人眼中的“优秀代表”,是连五位长老提起时都赞不绝口的人物。
想到这儿,战凌云又想起有一段时间管长老教导他时看他和看傻子没两样的眼神,嘴角一抽,终于明白了。
他认为的“忠于皇帝”,是坚决捍卫皇帝的利益,而花满楼认为的“忠于皇帝”,是不造反,这两者的差别,中间起码得隔了座珠穆朗玛峰。
等战凌云把自己的“忠君论”和花满楼一说,花满楼不由笑倒在了战凌云怀中:“你还说东方兄'愚忠',你要是入朝为官……”
想象了一下,花满楼笑得更厉害了。
战凌云耳根一红,恼羞成怒,在花满楼唇瓣上“重重”咬了一下:“我又不傻!”
花满楼忍住笑意,安抚的亲了亲他:“不傻不傻,只是我之前听你描述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本以为你不会这么…保守。”
战凌云:“……你是想说迂腐吧?”
花满楼:“……哈哈。”
“咳咳,不开玩笑了,”见战凌云眼中羞囧之意越来越甚,花满楼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温声道:“其实我知道凌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的声音越发柔和:“因为你把'忠于皇帝'当成了'忠于国家',把皇帝和国家当成了一体的。你忠的是国家,而你的国家没有皇帝。”
花满楼在战凌云给他讲述那个世界时,就发现了他对那个世界的华国融于骨髓的信仰。这份信仰甚至被他带入了现在的世界,他潜意识里其实并不承认四国是四个独立的国家,总觉得它们是一个国家的四个区域,总有一天会统一,包括迷踪谷。
战凌云一怔,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十分温柔。他满足的抱住花满楼,声音里是满满的爱意:“七童,我能遇到你,爱上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