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中,林舒星的死和李斯年脱不开关系。
她也曾是她的未婚妻呢。
何况方奕曾经不止一次看见贺霜桦身上有青紫红痕,百分百是李斯年干的。
滥情还有暴力倾向,真该死——!
方奕不知道的是,她只猜对了一半。
贺霜桦身上的痕迹确实确实是李斯年留下的,但是,显然有一些比暴力更加疯狂的存在。
比如说,爱。
贺霜桦今晚也将出席,她戴着半面薄纱,隐藏于人群中。
李斯年最擅长狡辩,但如果,是贺霜桦亲眼所见的呢?
以前方奕怕贺霜桦流泪,时常说一些违心的话去安慰她。
但如今贺霜桦想要考验李斯年的爱,方奕便帮她看个清楚。
贺霜桦其实比谁都要骄傲,她不可能甘心一直当李斯年的地下情人。
将碎的瓷器反复修补,始终担忧哪天会落下,不如干脆砸了。
贺霜桦的心愿是公布关系,当众分手,怎么不算一种公布呢?
……
一切发展都在意料之中。
李斯年在林崇的推波助澜下,邀请林清婉跳晚宴的第一支舞。
裙摆飞扬间,不知谁推了林清婉一把,李斯年正好揽着腰将人扶住。
裙摆飞扬,目光交错,所有的浪漫仿佛都被镀上金光,又在彼此眼底粉碎。
晚宴上掌声如潮,像为一场早已排演好的童话加冕。
一旁的林舒星无声翻了个白眼,她有点想不明白,林家怎么会养出个傻白甜?
如果是她,会第一时间暂停舞会,找出刚刚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推她。
她好几次想上前叮嘱林清婉别把野花当真爱,但方奕牵着她的手,迈着不太熟练的步伐,也加入了舞池中。
今晚会有些乱,她不希望她掺和进去。
万众瞩目下,李斯年其实非常保守,她只是遵循着最基本的社交礼仪,连舞蹈的牵手旋转都是虚虚牵引。
这些舞步几乎刻在她的骨子里,即使闭着眼也能跳得很好。
可无意中对上人群中的一双眼,李斯年的步子突然乱了,惊慌地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林清婉茫然地躲过李斯年的飞扑,还不太清楚发了什么。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扶,有一双手比她递出的更早。
“李斯年。”
一身黑色长裙的女人笑着,将她拉起来,遮住半面妆的黑纱也跟着轻轻颤动,“我们结束了。”
“什么……?”
李斯年站定,下意识问,“为什么?”
女人眼底流露出浓稠哀伤,“你和我说,今晚你在外地加班,真是辛苦。”
“你说爱我呀,要娶我,这句话你对多少人说过?”
“三年了,李斯年,你嘴里有哪一句话是真的?”
贺霜桦抽回手,眼角滑落一滴泪,“我累了,就这样吧,你们继续,玩得开心。”
大门轰然敞开,光影在贺霜桦身后融成一片凌乱。
红色法拉利张扬地驻停,她步伐匆匆,如同将要逃离一场不堪回首的梦。
李斯年怔怔看着贺霜桦决绝的背影,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贺霜桦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别走!”
“我没有!这句话只对你说过,我真的只是应酬!”
她急忙追上前,拉住贺霜桦,可昔日柔情好像都凝固在她的冷冷一瞥中。
面前的女人突然变得好陌生。
这样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柄尖刀将李斯年的胸膛刺穿,可贺霜桦眼中分明还含着一抹泪。
“李斯年,我真希望当初没有遇见你。”
怎么会这样?
小提琴不知何时停下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场闹剧,礼厅内安静得只剩下李斯年慌乱的嘶吼:
“你究竟在闹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都解释过很多次了,只是为了应付我姥姥,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如果不是你一直疑神疑鬼,如果不是我爱你,我用得着说谎哄你吗?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方奕本来还担心李斯年甜言蜜语一哄,贺霜桦又会回心转意。
但这种人渣败类的宣言一出,别说是贺霜桦,连林舒星眼中都闪出讥讽。
李斯年红了眼眶,不管不顾地将贺霜桦拉入怀中,粗暴压下她微弱的挣扎,强硬道:
“我没说过结束,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结束!你休想离开——!”
“我说,够了吧。”一道倨傲女声打断了她的暴行。
林舒星上前一步,阖掌,管家迅速带着安保将这一圈围住。
她挥动纯白手套,冷声说:“放开她,李斯年,林家不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
李斯年停下,原本热闹的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清婉不安地拉了拉林舒星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在这种时候出头。
她隐约嗅到了一种危险气息,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但林舒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即从她手下抽离,毫无惧色地要主持这场正义。
被围住的李斯年攥着贺霜桦的手腕,急剧下降的心情尽数凝成戾气。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饿犬般盯着这个自己蹦出来的发泄口,森森咬牙:“你算什么东西?”
挡在林舒星身前的方奕眼皮一跳。
她忽然想起,贺霜桦知道林舒星不是林岚的亲生女儿,会不会是从李斯年这里得来的消息?
时钟的滴答一秒仿佛在这一刻延长,方奕猛地上前,想要捂住李斯年展露出的獠牙。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