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急事,大人让人将陈夫人带下去了……自然是带去关到大牢里。
不管江秋雪有没有唆使陈老爷低嫁女儿,陈夫人放火烧别人的院子还险些害了一条人命是真的,此事上绝对逃脱不了。
在城内故意纵火,只要烧了三间以上的房子,那都是死罪。
更何况,江母随时都有可能死。
陈夫人想要在大牢里保全性命都不能,如无意外,定会被秋后问斩。
那边江秋雪一家人转身离开,陈老爷却当着大人的面怒斥陈夫人善妒成性,说她下手狠辣,不配为陈家妇,他要休了她。
温云起最后一个从衙门大堂里出来,跟着回到了江家。
此时天已大亮,江家院子再也找不到原先的模样,纯粹是一片废墟。
戴母被温云起安顿到了医馆,他探望完了江母,催着江秋雪去衙门拿到和离书后,就会去买院子……当年戴家的院子已经被人买走,且原先的屋子都已经被拆掉重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模样,没必要再去买。
倒是铺子可以买回来,东家没说要卖,温云起愿意多出五十两,请了中人去办。
江母昨天是痛到浑身扭曲,但因为药效没过,说话都不利落。
这会儿药效过了,她满脸痛苦,头发已经被烧光,手上脸上腿上背上都有烧伤,这会儿她只能趴在那里,从醒来后就一直在哭,已经眼泪都哭干了。
看见女儿,她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秋雪,你爹……你爹他要害死我……”
第71章 孝顺的老实人
江母昨天是舍命陪女婿, 她知道夜里院子会着火,却还是喝下了那几碗酒。就是因为她笃定女儿和男人不会放弃自己,即便是她昏迷不醒,他们也不会让她出事。
结果, 偏偏就出了事。
江母被热浪激醒时, 刚好看见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 她大喊大叫,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她很确定男人看到自己了, 因为他们二人对视了……那时屋中明明没有多大的火,他却没有再回来。
他故意要丢下她。
江母中了药,浑身瘫软,费尽全身力气才从床上滚落,浓烟滚滚, 她怕被呛死, 努力了好几次才翻身趴下。
她没有晕厥,身上疼痛传来,她忍不住痛叫出声,又因为用过了药,喊的声音都不大。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一个人影从火光里冲来, 然后将她扛起, 还把被子盖她身上。
可是往外跑的路上,房屋已经快被烧毁, 好多带着火光的木头从天而降。她虽然是被救了,但那些木棒落到她的身上,又烧了她的衣裳……被子根本隔不住。
恍惚间, 她感觉自己是身下人挡火的盾。
到了外面,她嗓子已经被熏哑了,不太说得出话来,到处忙忙乱乱的。她想要告女婿的状,奈何边上的人听不太清楚,两次过后,她自己都没了耐心。
看到了女儿,江母觉得女婿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不管女婿是不是故意拿她挡火,好歹是冲进火场救了她的命,否则,她早就死了,还是被活生生烧死的,大火撩上肌肤的痛处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她再不想忍受……她得跟女儿说清楚当时的内情。
江母满脸的愤恨,断断续续说了当时情形,最后还得出了结论:“你爹他想害死我!”
江秋雪闭了闭眼,她已经猜到是父亲故意丢下母亲……早就知道着火的他不可能连枕边人都救不出来,他再怎么没力气,那也是个男人,母亲这么瘦,他说扛不起来,根本就是借口。
值得一提的是,江秋雪早在察觉母亲要告状时,就眼疾手快地将跟过来的人都打发了,此时屋中除了母女俩,还有一个温云起。
在江秋雪眼中,戴满山不算是外人。
眼看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秋雪咬牙道:“娘,爹故意害死你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会惹人怀疑的。
温云起好奇问:“什么叫故意害死?难道你们家的人知道会着火?”
一针见血!
江母反应也快,哑着嗓子解释:“明明他可以带我出去却不带,不是故意是什么?”
“但你明明可以自己走啊,脚又没受伤。”温云起故作一脸莫名其妙。
江母:“……”
早在她清醒过来想起女婿救自己的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女婿是喝了酒,该葬身在大火里的。
结果,该昏迷不醒的人在大火之中几进几出,上蹿下跳,一点都不像是中了药。
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一坛酒,江母烧伤得这么重都折腾了大半天才清醒,戴满山为何没有昏睡?
母女俩面面相觑。
温云起扭头看向江秋雪:“我们俩人不可能再做夫妻了。江秋雪,多年夫妻,咱们互
相之间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你干的那些脏事我都不想说,事已至此,若你还要强行将我留在身边,别怪我出手!”
江母听了这话,顿时又激动起来:“你要对谁动手?”
温云起嗤笑:“即便我不动手,你也活不了多久,都已经半残了,还在这儿跟我放狠话,先顾好自己吧。男人也好,女儿也罢,你身上有多痛,他们又不知道,也不可能替你。”
这话算是说到了江母的心坎上。
江秋雪闭了闭眼,她怀疑戴满山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家的算计,后来是将计就计,带着母亲逃脱。
就是不知道戴满山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知道多少。世上之事,再怎么隐秘也可能会被人所知,万一戴满山知道得挺多,还要坏她的事……她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