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安姨娘明明知道他被人下了药,却提都不提。昨天更是冷眼看他欢喜,然后再对着兴致勃勃的他狠狠泼了一盆凉水。
泼得他生无可恋,真的,如果不是太怕死,胡老爷想死的心都有。
“你为何要骗我?”
胡老爷问出这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他生平最恨被人所骗,江秋雪骗了他,险些让他喜当爹,他心里很烦,也很生气。想着这人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这份怒气发泄出去,可真正看到这个女人,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想把她拉上床做那档子事。
疯了吧?
昨天到现在他没胃口,从来都只喝汤,一口饭都吃不下。这会儿浑身乏力,也没什么精神,在人进来之前他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这感觉……怎么都像是被下了药。
胡老爷满心狐疑地打量着面前女人。
“你过来。”
江秋雪缓步上前:“你们府上那个安姨娘污蔑我。”她撒着娇,靠到了胡老爷的怀中,身子微微挪了挪。
这一挪,更是挪出了胡老爷那压下去的火气,他一翻身,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
安姨娘本就是出身下九流,不怎么在乎名声,即便在乎名声也做不了正室,得知两人关起门来有动静,她带着人怒气冲冲直接就闯了进去。
“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还是不是人?只有畜生才……”
胡老爷被这么一骂,心头大惊。
“滚!”
江秋雪满脸委屈,却不敢磨蹭,慌慌张张捡了衣裳来穿。
简直是无法无天,这里是胡府的正院啊,一个姨娘居然敢在主子办事的时候往里闯。
商户人家再没规矩,也不至于荒唐成这样,胡老爷身边的人呢?都死了吗?
胡老爷这会儿满心后怕,他明明是想跟江秋雪发脾气的,怎么莫名其妙就把人拉上了床?
此时他忽然回想起曾经,江秋雪并不是他认识的女人中最美的,要论知情识趣,别人并不比她差。偶尔胡老爷忙得没什么精力,但得知江秋雪有请,他还是会打起精神赴约。以前以为自己是爱惨了这个女人,如今看来,自己搞不好是被这女人下了降头。
再回想江秋雪的好,好像还真数不出来几样。
“你滚,滚滚滚,以后不要来了。”
江秋雪瞪大了眼:“好!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撂下话,她裹了披风就走。
安姨娘也没有上前去哄胡老爷:“自从姐姐去了,老爷从来就没有再让别的女人睡上这张床。今儿连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都能躺上来,老爷是忘了姐姐吗?”
问出这话时,安姨娘语气里满是讽刺之意。
一个男人,家中妾室和通房丫鬟加起来十多人还不足兴,经常跑到外头去打野食,原配留下的孩子他不放在眼里,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顾念亡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
安姨娘在这间房里下了一些药,就是想要撕破这狗男人的虚伪。
什么顾念亡妻,全是放屁。不娶继室,纯粹是不想有人管束,落在外人眼中,就成了男人对她一个妾一往情深,不希望她对别人低头,所以才不娶。
这得了男人真心以待的名声,安姨娘早就背够了。
孩子已经长成,这男人若是识相,大家还能好好相处,若是他还要胡闹……安姨娘绝不会饶了他!
*
江秋雪裹着披风出了府,找了个偏僻地方整理衣裙,她不想承认自己被胡老爷那样的眼神吓住了。
胡老爷这一次可能是真的恶了她
……多半是起了疑心。
想要嫁给胡老爷的打算多半是不成了,陈利那边,人还在大牢里自身难保。
这一时半刻,她去哪里找人嫁?
不可避免的,她又想起来了戴满山,要是这天底下的男人都跟戴满山一样好拿捏就好了。
可惜,就连戴满山都变了性子。
还是去试试吧。
嫁生不如嫁熟,她一个女流之辈,可不敢随便找个人放在家里。
当年她也是看戴满山性子厚道,又真的孝敬亲娘,才决定跟他成亲的。
眼瞅着快入秋了,戴母来了兴致,忽然想起年轻时戴父做的腌菜,味道酸辣,特别开胃。孩子他爹还在的时候,她兴致来了也会做上一点儿,后来孩子他爹去了,紧接着她自己又病了,这么多年,愣是再没吃过。
如今儿子做着生意,母子俩不缺钱花。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好,既然想吃,那就做。
这咸菜买回了新鲜的,要用盐杀一下,把水分杀出来后,再腌在坛子里隔水放上两日。
母子俩都是好性子的人,春娘也渐渐活泼起来,正在陪着戴母说笑,就有人敲门了。
温云起去开的。
这院子毫无遮挡,此时有一半的地方都拿来摆菜了,江秋雪脑子里里还在想着要怎么和戴满山重归于好,门一开,她未语先笑,先望向了门内的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而就在这时,戴母被春娘说的年轻时的趣事给逗笑了,笑声愉悦。
江秋雪眼神被笑声吸引,当她看见站在那里正拿刀切菜的婆婆时,眼睛瞪得老大,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怎……怎么回事?”问出这话时,江秋雪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些,勉强扯出一抹笑,看向门口站着的戴满山,“娘瘫了那么多年,怎么好起来的?”
戴满山不知道自己母亲虚弱的原因。
温云起发现戴母是中蛊,帮忙驱了蛊,又小心养了这些时日,戴母才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