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商量一下大儿子的前程,这读书无望,看能不能学着做生意。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末,手受伤了,士是挤不进去了啊,至于工,即便得人尊重,工钱也高,但学手艺很累,即便以后是管着一群做工的人,总不能自己一点都不会吧?
而且儿子的右手伤了,干不了活。能做的就是农与商。依着江秋雪的意思,让陈老爷这个亲爹出面给儿子买上几百亩地,以后儿子干脆做一世富家翁,十几岁的少年了,过个两三年就要成亲,到时好生教导儿子,也不算是虚度光阴。
陈老爷出狱之喜,他自己是真的很欢喜,但心里也明白,因为这种事办喜宴,自己肯定会沦为众人口中的笑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故意借着出狱之喜的噱头引来众亲戚友人,宴上主要宣布两件事。一是他儿子是下一任的陈家主,他自己以后退居佛堂,为儿孙祈福,为自己赎罪。
总之就是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此付出了代价,还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希望来的众宾客多多照顾陈家的生意,不要与他儿子为难。
他丢了一次人,还是有效果的。陈家的口碑好转,生意比原先好了些。
宴席后,陈老爷低调了下来,等闲不出现在人前。
江秋雪的邀约,陈老爷应了。
两人在一个酒楼的雅间见面,江秋雪看到人后,未语泪先流。
这些日子,江秋雪也是真的见识到了人情冷暖,那些男人原先在床上夸她娇娇。结果一出事,连面都不见。
其中一位倒是来了,但一进门就急吼吼的拉着她直奔床上,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完事后外面的人一喊,立刻就跑了。甚至没送礼物,也没给她银票。
“陈郎,我……我真的好怕啊……咱们的成东出事了,被人毁了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孩子天天待在家里,一点精神都没有……我都多请了一个人悄悄盯着他,怕他想不开。”
陈老爷面色复杂:“你们离开这里吧。”
江秋雪愕然。
她确实想过离开府城,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江家的地方重新开始。但这边的尾没扫干净,她也没打算到天涯海角躲着,若只是去周边府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陈郎,你这是何意?我是这样想的,孩子既然不能科举了,那咱们就尽快让他从沮丧难受的情绪中走出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给孩子买上一些地,让他做个小地主,有点事情做,他也不会整日自怨自艾。你不知道,那孩子嘴上没说,心里都怨我……”
江秋雪伸手抹了下眼角的泪,“是我命苦,也怪我年轻时不懂事,当时我就不该和你私底下往来,若是咱俩没在一起,我也不会被人拿住了把柄,被迫与别人……”
言下之意,她和其他男人来往,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她与有妇之夫来往的事情让人给知道了,他们拿这件事情来威胁,她是不得不妥协。
陈老爷深深看着她,忽然伸手摸上她的脸,然后往胸口而去,动作轻柔,像是调情。
江秋雪羞涩地低下头,并没有反抗,还伸手拽住了陈老爷的腰带,作势要解。
而就在此时,陈老爷收回了手,问:“我这些年对你如何?”
江秋雪此时衣衫不整,胸前衣裳已被解开,白皙若隐若现,她有些不解,一般男人到了这一步,几乎不可能停下来。
听到男人询问,她抬头发现陈老爷的脸色有些不对,但还是娇声答道:“当然好啊!郎君的心意妾心里都清楚,所以妾才愿意不要名分为您生下成东,郎君,我的心好慌啊,你摸一摸……”
她抓住男人的手往胸口放,陈老爷却并没有顺势去摸,反而强势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脸色冷静平淡,没有半分情动。
“昨天上我见了一个人,她说,你之所以能让男人念念不忘,是因为你身上有脏东西。”
江秋雪大惊失色。
她没想到那个疯婆子居然敢跑去找陈老爷。
一瞬间的惊慌过后,江秋雪很快恢复了脸上神情。
虽然快,却还是让一直盯着她的陈老爷将其脸上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陈老爷往后退一步。
“成东到底是不是我的血脉?”
“当然是。”江秋雪心里很慌,上前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再一次甩开。
“陈郎,你不信我?”
“你这女人谎话连篇,先前你还跟老胡说小的两个是他的血脉,结果人家早就不能生了。”陈老爷再次后退一步,“你让我如何信你?”
“这不是一码事。”江秋雪急得撵上前,“你在我心里是不同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呀。 ”
“可问题是你跟老胡说得信誓旦旦,结果是你自己都分不清孩子的亲爹是谁。”陈老爷深呼吸一口气,“我不缺儿子,成东你自己留着吧。”
言下之意,他不认这个儿子了。
江秋雪顿时慌乱起来,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外头就传来了陈老爷随从的声音:“您找谁?”
一个女声响起:“找你家老爷,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声音,江秋雪面色大变,陈老爷看了一眼身侧的女人,扬声道:“请客人进来。”
江秋雪大叫:“明明是我约的你,你又约什么人?我不见她,你们有事也不要在我面前商量。”
她面色和语气都很惊慌。
而就在此时,门被人推开,齐文思笑吟吟踏入。
温云起也跟着进了门。
看见二人,江秋雪一颗心险些从嗓子跳出来。陈老爷安排这一遭,分明就是要与她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