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系法也不一样……你们不用管他,直接帮他穿。”
何夫人皱了皱眉,瞪向何老爷。
夫妻俩哪里看不出来姜富海这是在故意为难弟弟?
身为大家公子,在这些小事上如此纠结,实在是小气猥琐,上不得台面。
何老爷讪笑:“回去教一下,村里长大的孩子没见识是正常的,夫人别恼。”他看出来那个叫大川的乡下人不喜欢要丫鬟伺候,于是看向随从,“你去一趟。”
随从阿良,是何老爷身边的第一大管事,他进门时,温云起衣裳都穿好了大半,只剩一个外衫了。
三两下系好绳子,扣好腰带,温云起将发冠递给他,“麻烦管事帮我梳下头。”
阿良有些惊讶,还是取了梳子梳头,笑道:“公子很厉害。”
“穿个衣裳而已,有什么厉害的。”温云起不以为然。
阿良却知,府里那些公子都不一定能独自将这些衣衫穿得体面好看。
不到一刻钟,温云起就出门了,他没有像姜富海那样自得地站在门口如孔雀开屏一般,而是出门就往院子里走。
何夫人眼睛一亮。
何老爷也有些惊讶。
大户人家的主子穿衣,宽袍大袖,衣摆也大,既好看也约束了言行,显得雅致。但普通人初初上身,难免会束手束脚,走得不甚好看,就比如亲儿子,走起来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似乎害怕把衣衫弄脏。
二人虽然惊讶,但是今日在穿衣上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于是何老爷一挥手,众人纷纷上马车。
转身之际,何老爷看见了儿子那难看的脸色,心下再添了几分失望,转头又安慰自己回头慢慢教。
夫妻俩一人一架马车,温云起自然是和姜富海一起坐。
马车驶动,温云起掀开帘子,大门处的一家三口都热泪盈眶地目送马车走远。
姜富海心下恼怒,一伸手拍掉了温云起抓着帘子的手:“你为何要来?”
温云起只觉莫名其妙,反问:“这么好的见世面的机会,我为何不来?”
姜富海噎住。
“我只是跟你客气一下。”他一开始说这话,确实是希望姜大川有自知之明主动拒绝,也想过姜大川会打蛇随棍上,跟着一起去何府。
去了也没什么不好,让姜大川见识一番富贵,然后又被富贵推远,终其一生都无法与他相比,此后憋屈地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看见姜大川一身天蓝色长衫从屋中走出来,像是误入农家院子的贵公子时,他心中特别后悔,就不该多嘴。
后来他想找借口拒绝姜大川同行,奈何父亲没给机会。
温云起似笑非笑:“要不我现在下去?何老爷若是问及缘由,我就说你不让我去。”
姜富海:“……”
这是威胁吧?
他主动邀请,转头又不让人同行,落到父亲眼中,他就是两面三刀口是心非。
这个混账,分明就是在威胁他!
眼看人真的要掀帘子伸脑袋出去扯着嗓子大吼,姜富海吓一跳,一把将人拽回来。
温云起回头:“怎么,你又改主意了?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公子都特别重诺,言出必行,你这……一句话一刻钟不到变好几次,一点没有大家公子的气质。”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着了姜富海的肺管子,他瞬间怒极,红着眼睛训斥:“不管有没有气质,何家的公子都是我!”
好在他没有失了理智,还记得压低声音。
温云起颔首:“知道是你,血缘又变不了,你急什么?”
姜富海深呼吸一口气,眼睛更红了几分,好半晌才冷静下来,嘱咐道:“到了何府以后,你跟在我身边,不要乱开口说话。要不然,我随时让人送你走。”
温云起呵呵:“现在你也可以送我走。”
姜富海听了这话,更加后悔自己方才多嘴带上了他,这会儿边上又没别人,他只能生闷气。
一路沉闷,到了繁华的城内,姜富海心情好转了些,时不时就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街道,等到周围都是大宅时,他更是不舍得放下帘子。
到了何府外,并没有那种家中有喜的热闹,因为这条街道很是宽敞,前来贺喜的马车也并不拥堵,到了门口,主子下车进府,而马车有专门等待的地方停留。
何老爷的马车就在最前面,他下来后先是和恰巧到场的老爷寒暄了几句,然后两人一起站着等待姜富海下马车。
姜富海特别紧张,真的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下人掀开了帘子,还将下马车的板凳摆好。姜富海不知道要怎么样下马车才好看,咬牙道:“大川,你先下。”
他想得好,如果姜大川下得好看,他原模原样照着学,若是姜大川哪处没做好,他还能规避,总之,不能丢人!
温云起笑了笑,身子一侧,两步就下了马车,动作潇洒又利落。
姜富海本就不错眼的盯着,奈何还是没看太清楚。他硬着头皮踩上了凳子,稳稳落地……不丢人就行。
而何老爷已经跟那位相熟的老爷说了儿子就在车厢里,两对夫妻站在门口等,以为从车厢里下来的人就是何家公子。
温云起走在最前,刚刚站稳,那位老爷就笑道:“不愧是何府公子,即便是在外头乡下长大,这番气度也不输城内的公子。”
何老爷有点尴尬。
姜富海马车下到一半,听到这句,险些没气死。
何老爷反应也快:“这才是我儿子富海。”
这一回轮到客人尴尬了。
马老爷上下打量姜富海,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了先下来的年轻人身上。怎么说呢,先下来的那一位动作利落粗狂,但却自带一股潇洒风流,看着并不觉得粗鲁。后面的这一位,故意装作雅致,但处处不太好看,猥琐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