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银子和所有的地全部拿过来,凑足一百八十两还有得剩。
方家人都认为这是姜胜欠了他们的,如果不是姜胜取了方白玉的清白之身,又让方白玉生下了不属于丁家的孩子,他们家不会落到这么惨的境地。
姜胜害他们欠了一堆债,那么,帮他们还债也是应有之义。
明着让姜胜出这笔钱,即便是他愿意,刘家人也不愿。
于是,方家人凑在一起商量过后,决定想办法逼着他们拿银子。
方父在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识不少道上的人,他回了镇上。
当日傍晚,姜富珠不见了。
刘氏带着女儿住在刘家,就是怕来找姜胜麻烦的人顺便为难女儿。她最近想给女儿说亲,赶紧把闺女嫁出去,如此,即便姜刘两家一起倒霉,女儿也多半不会受到牵连。
她是这么想,别人也这么想。自家有女初长成的话放出去,一两个月了也没人接茬。偶尔有人乐意,姜富珠还要挑剔人家。
姜富珠还当自己是何府公子的妹妹,人还在天上飘着呢,一点不接地气,压根看不上村里的年轻后生。
她甚至都不爱出门,一是怕人笑话自己,二来,她听说有些穷光棍娶不到媳妇,就跑到外面故意唐突人家姑娘,但凡抱一下,就能逼着姑娘碍于名声答应婚事。
不爱出门转悠的人突然就消失了,刘氏一开始没当回事,以为女儿终于想通了,愿意出门走动一二,她心里还挺高兴。
可直到晚上人都没回来,刘氏察觉到不对,自己跑到村子里去问了一圈,没发现女儿的下落。她这才惊觉出了大事,立即回家找到哥哥,让全家人都去外面寻找。
找到半夜,还是没看见人,只找到了一个属于姜富珠的花样子。
她应该是带着花样子准备去找村里的年轻姑娘一起绣花,结果出门就被人带走了。
刘家那个村子所有人都惊动了。
姜胜一连被问了几次女儿有没有回来,他心里也挺担忧,奈何自己腿脚不便,只能干躺在床上自己吓自己。
天蒙蒙亮时,刘氏终于接受了女儿被人掳走的事实。
是的,闺女长到这么大,从来都只住在刘姜两家,没有去外面过过夜。
这人不见了,只会是被人带走的。
“怎么办啊?姓姜的,你闺女不见了啊。肯定是你在外头惹的那些仇家迁怒了她……姜胜,你拖累我就算了,连女儿都害,你怎么不去死?”
刘氏又难过又伤心,还特别害怕,看到姜胜后又生出了不少怒火。整个人像是疯婆子一样扑到姜胜身上捶打,周氏拉都拉不开。
直到天亮后,一个眼生的小孩子到了姜家,让他们在一日之内准备好二百两银子送到镇上码头的第三个石头缝里。
若是到了时辰没看到银票,姜富珠就没命了。
得了这话,奔波了一夜的刘氏再也受不住,当场晕倒在地。
姜胜很想救女儿,但若是救女儿要拿这么多银子去换……他又没那么想救了。
而刘胜也不太想倾家荡产救外甥女。
不是刘胜不疼外甥女,兄妹俩感情一直挺好,否则,他也不会为了自己和妹妹的名声而忍下周氏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但人都会分个亲疏远近,他有自己亲生的儿女。照顾自己的孩子都忙不过来,最多再照顾一下妹妹。至于外甥女的死活,他实在是兼顾不到。
若是顺手就能救人,那他很愿意相助,可二百两银子……这开价的人明显很清楚他们两家的底细。
温云起到姜家时,一院子的人正愁眉苦脸。
刘氏只有一个孩子,愿意倾家荡产救闺女,可她只有九十两银子,想要凑足二百两,不光是要把姜胜所有的田地卖掉,可能还要把刘家所有的地搭进去。
两家的地加起来要值一百五六十两,但他们卖得急呀。当天就要拿到银子,买主肯定要压价。
刘氏厚着脸皮跟哥哥开了口。
周氏一口回绝,姜家的地都分到了她生的几个孩子手中,姜富珠只拿到一部分。更何况,刘家的地属于她生的儿子,凭什么要拿出来救姜富珠?
即便姜富珠是儿子的亲表妹,这亲戚之间,确实该互相帮忙,但也不可能为了帮亲戚而倾家荡产吧?
亲兄妹都没这么实诚,何况只是表兄妹。
周氏不愿意,刘氏指着她的鼻子骂。在温云起进门之前,两人已经又吵又打,后被众人拉开,然后又纠缠,又被拉开,如此轮换了好几次了。
温云起这一进门,两家人的眼睛都亮了。
姜大川如今可是何府唯一的公子,之前拿回来的那几十亩地就要值几百两。让他拿二百两,于他而言就是抬抬手的事。
“大川,娘对不起你。”刘氏扑到门口,对着温云起跪下磕头。
温云起没有弯腰扶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做什么?”
“救救珠珠吧,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即便不是亲生,也有这么多年感情在。”刘氏眼泪汪汪,伸手就要抓温云起的衣摆。
吴文思上前一步:“你做什么?有话好好说,男女有别,别扒拉我的未婚夫。”
刘氏只看见一双精巧的绣鞋出现在眼前,抬头的瞬间,感觉自己看见了天上的仙女。
这姑娘不光长得美貌,一身穿戴也不便宜……这竟然是往日她呼来喝去的养子的未婚妻?
他凭什么这么好命?
温云起扶住了吴文思:“你站远一点,别让她伤着你。”又对着刘氏道:“我是来巡视田地,顺便路过而已。你们家的忙我帮不上,父亲教我恩怨分明,姜家亏欠我良多,若是他知道我拿银子接济你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