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传言一出,古母坐不住了,当场就带着两个孙子登了门。
彼时温云起正在院子里杀鸡拔毛,动作挺粗鲁,看到人进来,他喊了一声娘后继续忙活。
古母满腔急切而来,看到养子这般冷淡,心里有些难受,却还是问:“我听说你带了个姑娘回来?”
温云起嗯了一声:“是,受伤了,我想炖鸡给她补补。”
听到养子答话,古母又有些欣慰,她可是见到过养子对孩子他爹的态度,相比起来,对她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至少有问有答,也没有撵她出门。
“那姑娘是哪里的人啊?家中还有人吗?”古母越想越觉得不合适,“好好的姑娘不可能就这么跟你不明不白,你还是找到对方长辈跟人家商量婚事,再寻个好日子把人接进门来,哪怕是婚期定得急一些呢,也好过你这样直接把人带进门。”
“她家里没有人了。”温云起想了想,“麻烦娘去找媒人,选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我们成亲就是。”
古母:“……”
“这妥当吗?”
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有爹娘,总有能做主的长辈吧?
温云起颔首:“妥当。她就是来给我做媳妇的。”
古母哑然:“行,我这就去问一问。”
方才她看过了,那姑娘已经躺上了儿子的床,这时候必须得办婚事才能收场……否则,儿子就是那占了人家姑娘清白的混账。
就是那姑娘的家人找上门来,直接把儿子送进大牢,他都不冤枉。
想到此,古母这心,就像是被放在油上烤。知道这么快成亲不合适,可是不成亲更不行。
村里就有媒人,花婶听说要最近的喜日子,顿时皱眉:“要么明儿,要么就得半个月以后了。再等一个月,倒是还有几个日子!”
当下的人成亲,除非那种特别讲究的人家会拿年轻男女的八字去合,然后由道长定下成亲的吉日和吉时。普通人家办婚事,那都是翻开黄历,看看哪天宜嫁娶就成。
古母还没有和儿子商量过,不过她更倾向于第二日,一把抓住花婶的胳膊:“你跟我走一趟,咱们去和蛮牛商量。”
温云起熬好了鸡汤送给文思喝。
文思脑子昏昏沉沉,一动就晕,还有点想吐。温云起刚才给她抓了药,已经熬着了,等到肚子里垫了个底,再端过来给她喝。
得了花婶的话,温云起掏出了五两银子:“麻烦婶娘现在进城帮我们买成亲需要的东西……”
在这村里,五两银子办一场婚事,什么都用好的,也尽够了。
古母不放心,怕花婶乱报账,也是觉得这短短半日之内想要安排好那些事情,凭一两个人不行,于是出面请了村里的妇人帮忙,七八个人一起进城。
婚事办得仓促,难免会委屈文思。不过,两人结为夫妻以后,哪怕文思只是个丫鬟,温云起也绝对不是外人,何老爷再想随意处置她,怕是不能了。
而温云起对外说的是文思头上受伤,什么都不记得,他在路旁把人救了以后,文思说什么也要跟着他回家,还说要嫁给他。
众人都觉得离谱,也觉得古蛮牛这长相美貌的媳妇来得太容易,但是,对于这番说辞,他们也没有不信。
有些人就是运气好啊。
古蛮牛倒了半辈子的霉,被亲爹亲娘抛弃,又被古家人接回来,总共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否极泰来。
夜里,温云起摸着花婶找来的吉服,他提前说过要新的,只买成衣,价钱高点不要紧。
但是村里的人都大方不起来,选的这两套吉服只是普通的料子,上面的绣花也一般。
“文思,委屈你了。”
文思靠在床头,此时她还有点头晕,比起遇上温云起那会儿倒是好多了:“咱俩之间,不说这话。我穿得不好,你穿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呀。咱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说到后来,她还笑出了声来。
温云起颇为无奈。
因为明日有喜事办,外头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帮忙,搬了桌椅板凳,拿了锅碗瓢盆,有一些麻烦的菜色已经在开始准备。
整个村里掌厨的都是那两位,管事的就是古蛮牛一位伯父,温云起给了银子后都没怎么操心,外面院子是一会儿一个样,等到天黑时,周围挂上红绸,一派喜气。
温云起拿的银子多,村里人买了不少红布,此时全部都挂上了,甚至连院墙都挂了一圈。
古大江站在人群之中,嗓门儿特别大,此时他只觉扬眉吐气……之前好多人说他不管大儿子,儿子二十多岁了他也不操心婚事。
如今儿子说娶就娶,虽说新嫁娘一直在屋子里养伤,他还没有见过,但进去见过新嫁娘的几个妇人出来后,对着新嫁娘都是连番夸赞。
说那姑娘长得特别好,也特别懂礼。
文思长相不是绝美,身为大户人家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长相不能盖过主子,当然了,也不能太丑,太丑会伤了主子眼睛。
都说一白遮百丑,文思从来没晒过太阳,肌肤雪白晶莹,还有妇人夸她像雪人似的。
婚事办得顺利,旁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不会
说难听的话。
到了吉时,温云起带着文思去堂屋拜堂。
村里人成亲没有三拜九叩那么多的规矩,就连拜高堂,也只看主人家自己要不要安排。
温云起自然不安排,借口都是现成的,文思头上有伤,须得好好养着。
一双新人行完礼就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