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古蛮牛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老实窝在村子里呢,李老爷偏偏要跳出来针对人家,还一出手就是杀招。
温云起腿伤养好了,如今腿脚特别利索,经常带着文思进城。
主要是散心,顺便偶遇李老爷。
一次不成,多去几次。
这一日,温云起坐在李家的茶楼中,他没去楼上,只带着文思坐在大堂里看戏。
李老爷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那儿的年轻夫妻,他扭头问身边的管事:“这个月来几回了?”
大多数人不知道李老爷针对过一个乡下人,但这管事却知情,低声答:“第3回了,两人好像也不是很喜欢看戏……”
其实管事是想说,夫妻俩分明是冲李老爷来的。
李老爷明白了,缓步往里走:“把他们请到书房。”
他是在背后做了不少事,但没有暴露,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即便真的查到他这儿,最多就是赔一个身边的人。
既然这俩不知死活,他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找死。
温云起被伙计叫到了顶楼,他一点都不意外,握着文思的手踏进门。
李老爷抬起头:“坐!”
温云起似笑非笑:“可不敢坐,万一凳子上有毒,一会儿我们夫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此时没外人,李老爷再没掩饰自己的恶意:“看来你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我还知道你几次对我下毒手。”温云起打量着他,“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李老爷垂下眼眸:“有些人生来就有罪,比如你!既然都跑了,何必再回来?”
“我那不是跑,是出去治腿。”温云起缓缓靠近。
眼瞅着就要靠到李老爷所坐的桌案。
李老爷眉头一皱:“你想做什么?”
温云起扬眉:“我是想看看你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不用看我也知道,多半是黑的。”
他转身之际,手中袖子一甩。
李老爷瞬间就察觉到面前似乎有些灰尘,他皱了皱眉,抬手一挥,起身去开窗。
“别再来了,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些伤眼睛。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丑的人?又高又壮,像头牛似的,对了,我听说你腿没受伤的时候,你们家耕地都不用牛……”
村里的牛不多,春耕要赶时间,用人力耕地并不稀奇,古蛮牛自小力气就大,可能还在懵懂之际,就已经开始耕地。从小干惯了,而且村里不是一家如此,他不觉得耕地有什么不对。
村子里的人也不觉得用人来耕地有什么不对。
但此时李老爷这种语气一出,感觉人变成了畜生。
温云起呵呵:“是呢,农忙时节,为了填饱肚子,人都当做畜生用。不过呢,村里的人只是干畜生的活儿而已,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也不帮畜生干活,却和畜生一模一样。”
李老爷满脸怒气:“你敢!”
温云起有什么不敢的?他一点都不紧张,忽而展颜一笑:“我要是不敢,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李老爷,不要来求我哦!”
语罢,转身抓住文思的手,“我们走吧。”
李老爷发了脾气,瞬间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给你的胆子?”
温云起扬眉:“外面那么多的客人,你敢当着他们的面弄死我吗?你试试?”
李老爷自然是不敢的,他再怎么想要弄死古蛮牛,那也是私底下的事情。而且,他自认为前面的几次出手都极为隐蔽,古蛮牛不应该发现才对。
都怪这个年轻人太精明了,否则,古方山找上门那次,他就该被关入大牢。
“不该存在的人,就早点去死。”
温云起颔首:“这话有理。”
李老爷气得胸口起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生过气,也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滚!”
温云起扬眉,忽然上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李老爷完全被打蒙了:“你?你怎么敢?”
“打都打了,有什么敢不敢的。”温云起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好疼啊,你的脸疼不疼?比起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这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咱们俩的账,慢慢算!”
李老爷气急了,不过,他能把生意做到那么大,能够做一家之主,并不是个冲动的人。他到底还是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一双年轻人下楼而去。
人都还没有出大堂,他厉声呵斥:“来人,他们俩回去总不至于走路吧?给他们的马儿喂点药……马儿发疯以后,带着车上的两个人死无全尸也正常。”
低着头的管事眼眸中露出几分惊骇之意。
管事伺候了这位主子多年,知道他从来都是个温和之人,即便是对人下手,也会绕上十道八道弯,总之,绝对会把自己摘出来,如此简单粗暴地对付一个人,还是第1回。
“小的这就去。”
正因为知道主子很生气,管事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温云起知道自己的马儿会被动手脚,下楼以后牵着往偏僻处走,都不让马儿碰人。
过了一条街,眼看有人要往马儿头上撞,温云起抬脚一踹,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然后,他上了马车,带着文思回乡。
事情没办成,管事提着一颗心去禀告,却发现自家主子脸色苍白,眼底青黑,似乎喉咙有些不适,在那儿咳咳咳的。
管事没有多想,以为是最近天气变化大,主子着凉了,忙上前倒了一杯茶。
就在他倒茶之际,李老爷又咳嗽了两声,忽然张嘴喷出了一口血来,那血刚好喷在管事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