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一次她的县主之位,换一个王爷,还真就求不下来。
尤其安王府还被皇上恨之入骨。那小世子据说体弱多病,常年在郊外的庄子上荣养。谢依依非要嫁入永武侯府,本也是为自己下半辈子找个依靠,结果,婆家还没靠上,先丢了权势滔天的娘家。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父王,然后和荣王府的兄弟姐妹继续维持兄妹情分。
谢依依看出来姐姐是在嘲讽自己,她很想嘲讽回去,但想到自己的以后,到底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过继是过继,咱们多年的姐妹情分不是假的,昨儿大哥还说,让我以后常回。”
谢文思乐了,半真半假玩笑道:“大哥那是跟你客气呢,不让你常回,还让你去了以后就别回来吗?他跟你客气一下,你可别不客气地真回来了。做人呢,最要紧是有分寸。”
“姐姐。”谢依依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咱们姐妹闲话,姐姐怎么就训上了呢?妹妹也没做错什么啊。”
谢文思满脸讽刺:“我为何训你?你心里没数吗?我那当街疯了的马儿,可不是马儿自己疯了。”
闻言,谢依依张嘴就想解释。
谢文思却不想再与她纠缠:“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一会儿就求父王重查疯马之事。”
谢依依满腹的言语瞬间就被封在了喉咙里。
她看向那边打得你来我往的翁婿二人,心里是又羡又妒,只因为嫡姐是从王妃肚子里生出来的,这天底下所有的好处就都是嫡姐的。
皇伯伯的宠爱,父王的宠爱,皇后娘娘的纵容,如今更是有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夫君。
相比起段明泽是威武侯府唯一的嫡子,万府简直是乱七八糟。可这……已经是她能为自己寻到的最好的亲事了。
老天无眼啊!
温云起叮叮当当打了许久,不好打伤荣王,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轻松,只装作应付艰难的模样,足足三刻钟以后,累到荣王举不起棍子了,他才噔噔噔往后退好几步,手握配剑拱手一礼:“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荣王爷喘了几口气,看着面前规规矩矩的年轻后生,心里骂了一句。
他更想揍人了。
可惜揍不过。
虽然年轻人口口声声说是他手下留情,两人打了这么久,荣王又不是草包,哪里看不出来未来女婿是故意输给他?
想要输得这般有技巧,一般人可办不到。
实话说,未来女婿不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荣王心里挺欣慰,但又有些酸溜溜,揍还揍不过,他大爷的,这感觉太难受了。
“一会儿用完膳再回去。”
得了岳父留膳,算是天大的殊荣。
这福气……温云起做出一副惊喜模样,连连道谢。
荣王抽了抽嘴角,女婿这神态,愣是找不出丝毫的不甘愿,换一身戏服,都可以登台唱戏了。
他将手中的长棍放回了武器架上,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女儿:“这天底下,人心最难测,文思特别识宠,从小就懂事。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敢欺负她,那就是和整个荣王府为敌。”
温云起忙称不敢。
荣王心里暗暗叹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女婿说得再好听,他也不敢信。不过,这小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像万常平那样自找死路。
用膳时,温云起还看到了雍容华贵的荣王妃。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荣王妃没有为难他,席间还处处让人照顾着,生怕温云起过于拘束吃不爽快。
温云起喝了些酒,坐马车离开时,整个人跌跌撞撞,将大半的身子都靠在了随从身上。
而他身后,荣王和荣王世子已经人事不省。
进了车厢,温云起再睁开眼睛时,眸中哪里还有半分酒意?
他压根就没喝醉。
荣王父子齐上阵,想要将他灌醉,大概也是想看看他的酒品。
*
又过几日,温云起连升两级,做了七品的指挥使,手底下有八百人。
这可是有实权的七品,如果说原先段明泽在众人眼中是八成的可能会前途无量,如今则将这份可能落到了实处。
约他的人更多了。
不过,京城乃多事之秋,各位皇子明争暗斗,温云起不想掺和。因此,推掉了九成九的邀约。
旁人哪怕怨他不给面子,只他背靠荣王府,就不敢真对他做什么。
这一日,温云起得了谢文思的邀约,请他去城内的风华楼一聚。
两人最多十天半月就会见上一面,有一半的次数都是约在
风华楼。
温云起有发现这一次前来报信的人是个面生的丫鬟,因此,去的时候就带着几分防备。
到了风华楼,伙计带着他上楼,去的却不是他定下来的那个雅间,上楼后该往左边走,今儿伙计却带着他向右。
温云起顿住脚步。
带路的伙计忙再次伸手一引:“世子爷请。”
温云起转身就走:“你是刚来的吧?本世子定的雅间明明在这边。”
伙计忙道:“那个雅间里有客人,掌柜的特意给您换了一间上好的……”
温云起听也不听,自顾自走到了他定的雅间门口,门上挂着一把锁。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手有余钱的客人经常要用到酒楼雅间,就会按月或者按年包下一间。付了银子后,屋子不会再招待其他客人。平时怕人误闯,多会锁上。
温云起似笑非笑地看向伙计,抬手招了另一个:“开门!”
另一个楼梯口站着的伙计忙不迭跑了来,瞪了一眼给温云起领路的伙计,飞快掏出钥匙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