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眼泪落得更凶:“谁让我摊上了呢,如果我身在那种有哥哥或者弟弟的人家,也不至于……”
“怨恨自己的出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我忍不了你爹了。”谭二井霍然起身,狠狠一甩手,起身往某个巷子里钻去。
他十二三岁就在这镇上混,后来许多年不在家,但当年认识的人脉还在。回来后也和这些人喝过酒,恰巧有一些门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某个人送走。
白桃抹着眼泪,跟着谭二井去了一户人家,外面看房子挺破旧,进门后感觉处处井井有条。
那人和谭二井一个姓,人都喊他谭冬子。
谭冬子很是客气,还用上了精致的茶壶和茶碗。
谭二井低声和他商量了几句,谭冬子露出了满脸惊诧,看了一眼白桃,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事我没有参与,只能帮着牵线搭桥。你要是决定了,我带你走一趟。”
“现在就走。”谭二井起身催促。
谭冬子惊讶,却还是起身带着他出门,临走时冲着白桃笑了笑:“嫂子,你在这里歇会儿。”又扯着嗓子喊,“孩子他娘,照顾好嫂子。准备晚饭,一会儿我要和二哥好好喝几杯。”
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为嫂子,白桃心里很欢喜,这还是回到家乡之后第1回有人承认她和谭二井之间的关系。
谭二井如果当初有和白满平一起找白婷儿,就会认识谭冬子引见的那个妇人何氏。
何氏皱纹深刻,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谭二井:“最近刚丢了人,风声很紧,原本我是不打算接的。不过既然是冬子出面,这个脸面我会给,今晚
子时之前,你把人送到小树林。自有人接应!”
谭二井松了口气:“这价钱……”
何氏有些不耐:“男人是四两银子!”
谭二井答应了下来:“子时是吧?我记住了!对了,如果受点伤,影响价钱吗?”
他实在是恨毒了白满平,不把人揍一顿,他心里不爽快。
何氏看了他一眼:“你如果单纯为了报仇,那你放心,从我这送走的男人,没有一个能轻松活着……不过,你若实在要动手,那就弄脸吧。总之,必须要能干活。”
走出了何氏的院子,谭二井心里轻快了不少。
“冬子,酒就不喝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
温云起先回了村子里,收拾行李时,白满平在门口试图阻止。
如今的林大力在他眼中,再也不是蠢笨的女婿,而是一百多两银子,这一去,银子指定是飞了。
“大力啊,你是住得不高兴吗?也没人撵你走啊,谁要是说了难听话,你跟我说,我去教训他。是不是桃儿?”
温云起没什么行李,除了新买的这些衣裳,其他的破烂他都不想要,闻言质问:“小月不是我女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白满平心下一跳,脸上做出一副愤怒之色:“胡说!”
温云起冷哼一声:“你就糊弄我吧,早晚遭报应!”
此时白满平很心虚,也不敢留人了,就是心里很舍不得那些银子。
这边温云起磨磨蹭蹭收拾好了行李,屋子屋外转了几圈,才等来了从镇上回来的白桃。
白桃面色复杂,知道了谭二井做什么,回家面对父亲,已经没有了刚得知自己要被父亲抵给吴家时的愤怒。不过,她还是想试探一下父亲到底有没有后悔或者是歉疚。
“爹,你不问我结果?”
白满平不以为然:“回头赶紧搬去谭家,谭二井在村口帮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搬走了,我也好给幺妹招赘婿。”
白幺妹这会儿躲在屋中,懒得管,对于留在家还是嫁出门,她到现在也没决定,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嘛,如果留在家里能找到不错的夫君,那留下也行。
白桃听到这话,转身回房。
她忽然觉得谭二井说得很对,就这种爹,满脑子除了害她就是害她,有爹还不如没有呢。
这边温云起拿着行李要离开,白桃听到动静后,追出了门。
“林大力,你要走?”
温云起一听就知道,白桃并不是舍不得他,而是想要挽留送出去的银子。
“对!小月不是我女儿,留下来没意思。白桃,你倒是对得起谭二井了,却把我骗得那么惨。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给的羞辱,日后……我倒要看看你和谭二井到底有多恩爱。”
白桃听到这话,心里一慌。
“别……”
温云起哼了一声,拎起包袱就走了。
林二姐对于弟弟的回归,心里很是高兴,特意去买菜做了一大桌……往常她都舍不得关门收市,今儿特意提前一个时辰回家准备饭菜。
*
深夜,白满平从梦中惊醒,他似乎察觉到床前有人。
一睁眼,看到面前一个高壮的影子,他刚想张口大叫,就被人一拳打在了喉咙上,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周围都是蛐蛐的叫声,借着微弱的月光,白满平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树林里,周围都是草丛,只是他喉咙痛的厉害,不想发声,刚想查看一下周围环境,只觉脸颊一痛。
有人在拿刀割他的脸。
白满平张大了嘴,无声大叫。
很痛很痛,是他此生从未承受过痛处,他感觉自己要痛死了。
“哎呦,哭了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白满平下意识扭头,还是那团黑乎乎的人影。不发声时,他不知道此人是谁,听见了声音,他瞬间笃定,此人就是谭二井。
混账东西!
骗了他女儿,毁了他女儿的名声,居然还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