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被他娘子娘子喊的都免疫了,而且,她们二人的关系,叫娘子理所当然。
“你难道就不害怕,我哪一天把你给卖了?或者偷偷将谢家卖了?”
她很是好奇,没忍住问。
谢玉树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狼毫,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汁,“我的就是娘子的,随娘子怎么处置,而我本人,自然也是娘子的,娘子既想卖,卖了就是,不过,某虽然体弱,但腿脚尚利索,不论娘子在哪儿,我都会寻到你的。”
苏凝心里一暖,眼眶一红,她一直不敢想,他是怎样穿过世界的界限,到她身边的,尤其是在她那么对待他之后,却仍旧以温柔待她,不曾有半点怨言,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才能遇到他。
她走到谢玉树身旁,抬手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了他宽阔的胸膛,听着耳边规律又沉稳的心跳声,只觉得,世界美好,不过如此。
外面人声鼎沸,雅间里却静默无言。
苏凝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都是盯着对方沉默,不由主动开口,“林成公子,这就是我家主子,日前主子还天天念叨着你呢。”
林成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有些尴尬道:“某不才,与谢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
“哦?那可真是天定的缘分了。”苏凝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一茬。
谢玉树淡淡道:“确实算是缘分吧,不过,是孽缘。”
苏凝疑惑。
谢玉树递了块儿糕给苏凝,低声同她解释。
原来之前,谢玉树巡视谢家商铺时,曾在一家书肆偶遇林成,那时林成家道中落,无钱生计,他就想着写书换些文钱,好养家糊口,谁想,第一次鼓起勇气推销自己的书,就碰上了谢玉树。
谢玉树翻了翻他的书,神色冷峻,口中的话,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将他的书贬的一文不值,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批判,犹如脸皮被撕下按在脚下狠狠的踩。
自此,林成就单方面的同谢玉树成了死敌,他觉得一介满身铜臭的商人,有什么资格骂他的书不好。
而谢玉树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作日常的小插曲。
苏凝没想到两人还有这种渊源,她暗地里拽了拽谢玉树的袖子。
谢玉树主动开口,“林公子文采进步斐然,可见是用了苦心了。”
苏凝扶额,她是想要谢玉树揭过此事,没想到,他开口就是绝杀,她很担心这事还能顺利发展不。
没想,林成倒是缓了脸色,拱手说:“当日是林某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还得多谢谢公子一针见血指出某的不足之处,如此大恩,某真是无以为报。”
林成说的是实话,他当时自诩考上了秀才,不可一世,觉得天下都在他的掌中,觉得自己文釆斐然,这时,碰了壁,自是不愿从自身找缺点。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遇见过更加过分的人和事,也深切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才意识到,谢玉树当时是在真诚的同他提出意见,指出他的缺点,并非不可一世。
苏凝见两人一点儿没将那事放在心上,反倒有越谈越相见恨晚的感觉,当然,是林成单方面的认为,谢玉树从始至终一直都是那副平淡,疏离的样子。
回了府,苏凝有些好奇的盯着谢玉树看。
她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君子端方的人,居然也能毒舌的说别人,真是不能让人顺利的将这个词放在他的身上。
谢玉树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掩嘴咳了声,避开了苏凝的目光。
可是,那发红的耳垂彻底出卖了他。
苏凝难得见到他如此,更是不愿挪开眼,就这么看了他一路。
就在她偷笑的时候,却被谢玉树一把拉进了房中,她被按在门板上,面前就是他的脸庞,温热的呼吸撒在她脸上,吹的痒痒的,她躲了躲,就听见他低声问:“有这么稀奇吗?”
苏凝点头如捣蒜,当然了,你说这平常这么一个温润的人,陡然脸红,耳红,这么这个反差萌,谁看了不觉得稀奇。
然而,苏凝却是真的乐极生悲,一时没有防备,就被反整的面红耳赤起来。
她扶住谢玉树的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盈满水光的双眸,自以为威慑力十足的瞪着谢玉树。
却不知,对于谢玉树来说,她这一眼,说是瞪,倒不如用嗔来形容更加合适。
不过,谢玉树也不敢将人逗的太狠,面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将人放开后,见她像受惊的兔子般,一蹦三尺高的离他远远的,那一刻,谢玉树,就有些后悔放开了她。
就应该将她牢牢的绑在他身边,这样她眼里心里就只有他一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避之不及。
自以为溜了出去的苏凝,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她抬手搓了搓胳膊,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疑惑的想,明明是个大晴天,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冷
想不通,她也就没想,搬出了棋盘,和谢玉树下了一盘又一盘,输的惨不忍睹,真真是人菜瘾大'
马车车轮鱗鱗响着,苏凝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车轮驶过热闹的坊市,走过青石板路,渐渐到了城门口,车夫停下,和守城官兵交谈两句,马车又继续走着。
第330章 庶女5
然后,窗外的景色成了秀丽的自然之景,郁郁葱葱的树木,远处起伏的山峦,耳边清脆的鸟鸣。
“好了,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到呢,你现在也看不见。”
谢玉树将快要粘在窗边的人拉回来,在她后背塞了个垫子,拉着她靠在了他身上。
苏凝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太久没出来了吗,难免有些激动,正常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