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看去,还真是个熟人。
是送给她一截黑色树枝的人,好像叫欧文来着。
欧文面上带笑:“你怎么会来这儿?不是说去北边的吗?”
“嗯,事情已经办完了,所以,我到处转转。”
欧文不贅同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别乱跑,有些地方很危险。”
“你是刚来芬丽村吗?我可以带你逛逛。”
见帕拉斯表情犹豫,欧文知道她顾虑什么,只是安慰道:“没事的,其实芬丽村的人都很好相处的,只是因为最近时常看见吸血鬼的踪迹,有些草木皆兵罢了。”
帕拉斯笑着谢过了欧文的好意,她不能多待,还是不麻烦了。
“你是要走了吗?”欧文表情失落。
“嗯,我只是在这儿略停一停,没想竟遇上了你,上次谢谢你了。”欧文摆手:“你已经谢过好多次了,不用在意。”
马儿突然嘶鸣。
帕拉斯笑说:“那么,有缘再见。”
看着扬声喊着下次带她逛青年,帕拉斯抬手挥了挥,谢了他的这份好意。
马车缓缓前进,帕拉斯斜靠在车厢壁上,手中是刚才随手摘的树叶,被她翻来覆去的瞧。
暗灰色的叶片上有丝丝缕缕的脉络,揉搓起来有粗糙感,帕拉斯突然想起了书上说的,一掐就能冒出汁水的,绿色的树叶。
“西奥多,绿色的树叶比这个要好看吗?”
西奥多单手握着缰绳,回头看帕拉斯。
握着它的那只手,莹白如玉,连同叶子一样,暗沉中带着死气的感觉。
只是,西奥多觉得,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各有各的好,只凭心中感受就好。”
“你有时候说话怎么说呢,”帕拉斯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开口:“颇有些太官方了。”
“是吗?”西奥多随口一问,语气疏离的很。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帕拉斯扔下这句话,回身进了车厢。
剩下的路程寂静无声。
回城堡时,切茜娅还没从房间出来,帕拉斯径直去了房间,躺在了棺木里。
她瞧着眼前漆黑的棺盖,心中闷闷的,像是塞了团棉花。
切茜娅是在第二日晚上出来的。
之后,切茜娅召回了散落在各地的侍仆。
几人在书房里闭门不出了三日,帕拉斯比较担心切茜娅的状况,时时关注着,却只瞧见来去匆匆的血族,并没有获得有用的讯息。后一日里,她却在暗处听见利维坦和一个血族侍从讨论什么大战的事情。
而且,言语之间,危险之味浓浓,帕拉斯也从三言两语中了解,切茜娅之所以召回血族,这几日不眠不休讨论商议,就是因为不日就会率血族前去迎这场仗。
至于到底是去哪儿打,和谁打,什么时候打,这些情况帕拉斯一无所知,因为,利维坦同那人只说了这么多。
后来,一切又恢复如初,切茜娅除了平时对于血族这几百年事务的处理,就是陪着帕拉斯一起逛,至于帕拉斯偷听到的那件事,切茜娅一字未提,帕拉斯也装作不知。
切茜娅的城堡里,没有大片的水晶兰,有的只是高高的围栏,唯一的装饰就是依着围栏而上的草木了。
这迎难而上的劲,和切茜娅很像,但切茜娅完全靠自己,并没有同这些草木一样,有一个借力之处。
虽然切茜娅没说,但帕拉斯却一直在暗中默默关注着,只等那一天来后,她也能帮上忙。而人算不如天算,变故发生的很快。
帕拉斯在一日醒来后,发现城堡内空无一人,切茜娅不在,利维坦不在,而她这几天避着的西奥多和多拉也不在。
不止是她们的消失,离奇的是,就连一直悬挂于空中的血月竟隐隐的从边缘变了色,红色中透着缕深紫。
帕拉斯没来由地有些心慌,虽然她胸膛的心已不在跳动,但是,她仍然觉得不安。
既然人都不在,帕拉斯决定出去找找,只是一个白天的时间,即使走也走不远。
抱着这样的想法,帕拉斯提起裙摆,走出城堡,望着面前四通八达的路,发现只有左边路上留下了车辙痕迹和脚印。沿着这些痕迹,帕拉斯加快脚步,以求能尽快赶上切茜娅她们。
帕拉斯边骂自己不用心,边祈祷切茜娅的安全。
终于,在帕拉斯紧赶慢赶追了两天后,终于是遥遥地看见了切茜娅队伍的队尾。
追上后,帕拉斯一直都保持着匀速,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她明白,切茜娅不和她说,就是在担心她,她若是这时去,势必会被切茜娅命利维坦将她带回去。
队伍越走越远,先是往血林深处走,再是距血林远了。
看着样子,她们还不会是要去人类世界吧?
帕拉斯之前听利维坦说过,血林最边上,再往南走五百米,就到了血族与人类的交界处。
所以,切茜娅这是要和人类交战?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暮气沉沉的血林边界,两方人马各踞一边。
人类那边四周都是举着火把的人,他们腰间都系着把长剑,手中拿着的是圣水。
切茜娅撩起帘子,漫声道:“他已经醒了吧,让他出来,我们速战速决。”
他?
能让切茜娅认识的并且现在还活着的人,那该是何方神圣?
帕拉斯藏在树后,踮脚望着。
老者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右手握着一支拐杖,冷笑道:“对付你,还用不着大人。”
这话一出,利维坦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