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管家如实说道。
夜色已深,那条又宽又大的长街,行驶着一辆马车。
偶尔经过一个小巷子隐约能听到打更人的鼓锣声。
而马车里的男人正襟危坐,脸色却一派怒沉沉的,仿佛心里蕴藏了无尽的怒气。
又想起刚刚薛伯仲那副和稀泥那番做派,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身为皇子,薛伯仲就是他们的夫子,甚是喜爱他的哥哥萧长凤,如今不是自己那个最宠爱的学生坐上那个位置,薛伯仲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对他百般看不顺眼。
啪的一声脆响,茶杯从马车里丢出来,瞬间碎成渣渣。
今夜他们的主子,心情不太好。
因为主子暗地里的产业都被萧王爷给吞了,一个不剩!
不,应该是还有一个没有被吞掉。
流年不利,最后一个居然误打误撞被温羡世子给拿下了。
换谁如此都得疯掉!
暗卫默默地听着主子在发泄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我令,计划提前…今夜务必完成任务,否则提头来见!”
“是!”一个暗卫从马车上一跃而上,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萧长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道,萧长凤这是你逼我的,那就被怪我不客气了!
月色忽明忽暗,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
第二天,天色刚刚微亮的时候,一道身影悄然无声地跳进了阁楼里的房间。
在那红色帷幔之中,躺着一个清丽绝伦的少女。
此时的她,双眼紧闭,完全不见之前那娇柔造作,安安静静的睡得很香。
丝毫没察觉到,床头旁多了一个人。
一身黑色锦衣的男人,手握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脸色惨白,他嘴角隐隐泛起一丝血液。
小发:“苏凝,快醒醒!”
瞧着这一幕,小正太有些不淡定了。
反派可不能死,死了他就没有积分可以赚了!
苏凝原本还在与周公约会,本软糯的童音这么大喊大叫,她脑海里都快爆炸了。
在男人靠近她之际,少女突然睁开了眸子,那朦胧的睡眼有些看不清眼前人,那张脸。
“小五…咳…”那是萧长凤的声音,她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苏凝瞬间醒神。
一眼就瞧见男人身上伤势,以及那苍白的脸色。
那双白皙的大手捂着嘴,随着他的咳嗽声有血不断从指尖缝隙里溢出来。
“萧长凤,你怎么了?”
一身紫衣华服的男人脸色惨白,看起来有些狼狈,那衣裳不整不说,总有种弱不经风的模样儿。
她记得昨晚宴会上,某人风轻云淡的喝着小酒,看着歌舞,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模样,让所有在场的女人,雀跃不已。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少女衣衫不整,她从床榻上起身,正想把男人扶到自己的床榻之上,萧长凤眉眼淡淡,语气里带着一丝嫌弃。“我不坐这床!”他嫌脏!
苏凝愣住了,什么东西?
这男人是嫌弃她不,嫌弃她睡的床脏?
没道理啊,她每人都让人换新被褥过来,连之前的衣料全都焕然一新了。
小发听闻,滑动光屏的手微顿了一下。
“大反派是有洁癖没错,但他都抱了你这么多次了,怎么到现在才嫌弃,不会有些太迟了吗?”
“我也搞不懂他”
苏凝有些郁闷,本来有些担心某人,现在…哼,管他呢!
萧长凤淡淡的瞥了少女收回的手,眼神微眯,正想说些什么。
门外有人在敲门。
“念奴娇,给本公子出来!”
门外有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携带一帮彪形大汉,重重地敲打着门。
气势汹汹的模样儿,显然是来找茬的。
而庆妈妈和服侍的小丫头正在与他交涉。
“薛公子,薛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庆妈妈灰白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昨夜念奴娇去薛府献艺,庆妈妈早知晓。
薛瀚带着伤,又带人来找,这是她万万也没想到的。
“哼…做什么?”薛瀚指了指头上的伤,神色凶狠地道,“庆妈妈,因为念奴娇,本公子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要做什么?”
自然是来算账,如果可以,他还想把迎春楼大闹一场,顺便把念奴娇的卖身契搞到手,这样那女人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庆妈妈神色尴尬了一下,她讨好道,“薛公子,你先消消气,娇娇娘子昨晚定然是一时失手,妈妈让她给您赔礼道歉?”庆妈妈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照薛家小公子的性格,今日不让他顺心如意,他绝对不会罢休的主。
薛瀚拂袖,他甩开了老鸨抓着他的手。
“庆妈妈,这事可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他薛瀚好歹也是东京里那些跋扈子弟的佼佼者,若是被人传出自己被一个妓女给打了,他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小丫头扶住差点摔倒的老鸨,瞧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哼,念奴娇你的报应来了吧!
“来人,把门给本公子撞开!”
今日他非要念奴娇看看,自己的厉害!
“是!”
几个彪形大汉面不改色,他们一起撞着门,没过一会,门就崩塌坏了。
苏凝早就听到了动静,萧长凤蹙眉问“需要我替你解决吗?”
“不用!”
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想帮她?
少女微微整理了一下着装,便穿着绣鞋出了房间。
把小门关住,这才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缓缓地绕过屏风走向大门那边,刚好与薛瀚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