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五岁时我就开始教导她学武,她若真是这种百年难遇的奇才,我又岂会不知?我教她时一个招式都要教上几十遍,凌云山庄的弟子都可以作证。大家若是不信,我倒是有法子一试。”
江碧把西洲道人撇出去,倒是不得罪人。但她这个后娘又怎么会对继女藏私呢,就算藏了也不能传出去。
所以只要坐实了李思做了什么手脚的罪名,她这个好后娘的名声才能不被破坏。
大家都好奇了起来,李思也望过去,对江碧的用意已经猜了个八九分。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江湖世界里流传着一本天书。天书来源已经不可考,不过其上记录着无上功法。
有人曾试图练习上面的功法,但上面的记录晦涩难懂,竟是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记录的是什么,又该从何入手,怎么练习。
江碧八成是想让她破译天书上的武功,她若破译不出,那她赢了赵宗李萱和满丁香就是用了手段的。
蔚蓝的天空中飘过来了几片薄云,而宴席间阴谋古怪的气氛似蒸笼里的热气一般,上升笼罩了这片区域。薄云也浸入了这充满了阴谋的气氛,犹如浸入了水汽一般变的厚重起来。
因而洒落的阳光也不那么灿烂了,和煦的微风也似感应到了席间暗藏的心计,从柔和变成了阴郁而凉的。
一缕凉风划过,柳色烟眉下的一双墨眸噙着微微冷意,似春日里最后一点未消融的冰霜。李思眼冷言笑,道:“李夫人教我时,一个招式只捡着无关紧要的地方扯来扯去,重要的却是一句不说,我当然学不会。”
“既然李夫人说有法子试出我是不是在弄虚作假,便尽管说什么法子。今日便也让大伙儿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李夫人口中所说的愚笨。”
姐妹抢一个男人的戏码,莫名其妙的就转变成了家庭伦理剧。在场众人都好奇满满,表示凳子我已经搬好了,吃瓜准备已经就绪。
不过,李夫人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好后娘的名声又是早早的传扬在外,真是看不出来能做出这种事情。
但要说李思在胡说,看着也不太可能。
毕竟她可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打败了赵宗李萱和满丁香几人的,若是做了什么手脚才赢的,瞒得了一个两个,这么多双眼睛总不能都瞒过去。
何况连西洲道人都说了她是奇才了。至于李萱说的西洲道人是和李思串通好的,他们自然不信。西洲道人已经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了,干什么跟一个小辈姑娘串通来败坏自己的名声,再说了他一个跟李思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跟李思串通,他能有什么好处。
李思把她怎样教的兜了出来,江碧脸色难看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暗想等会儿看你还怎么巧言辩驳,便说道:“传说天书中记载着无上功法,只是从来没有人练成过,甚至连看也看不明白。你要是真的天纵奇才,便解开了这部书中的功法。”
听此,众人的眼睛中都冒出了火花,连一直对李思历目相对的五邪都怔了怔,眼底印出了隐隐的渴望。
西洲道人枯藤般的老手微不可查的动了动,那部天书他也曾参详过,只是很遗憾,他并没有参详出什么。
本以为这一生见不到天书被解开的时候了,说不定李思还真能解开。
他陈旧的双目一时间焕发了活力,此生若能见得天书真容,就算不让他练那功法,他也死而无憾了。
“好,去拿天书吧。”
李思从容不迫,还真似有把握似的。惹的宴席上顿时起了躁动。
赵门主父子以及李正,盯着李思的视线齐齐灼热了起来。
江碧却有些恍惚,难不成李思还真有这本事?不过她随即就又镇定了下来,虽然李思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愚笨,甚至武学上的天赋比她的儿女还高一点,但也绝没有到能解开天书的地步。
一旁的李萱则就是简单的满脸不屑了,到了这时候李思还装,且看她解不开天书的时候怎么收场。
“思思,你真能。”赵夫人来到李思身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江碧对外说李思愚笨她是不信的,小雪就是一个聪慧的人,她生的女儿又怎么会愚笨呢。只是她终究是个外人,管不到李家的家事中去,才让李思担下了这个愚笨的名声。
李思嫁到烟雨涧后身为少夫人,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出手的时候。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思思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水平。
只想着她从小没有被江碧好好教导,武功应该不是很好。如今思思嫁到赵家,身为烟雨涧的少夫人,有烟雨涧和她护着,思思定然吃不了什么亏。加之根基是需要小时候打下的,思思的根基没有打好,再学也只是徒然吃苦,所以她也就没想着再教思思习武。
没想到,思思竟然比她的娘还聪慧。
想想也真是可恶,思思明明这么厉害,却偏偏被她那个后娘说是愚笨,还嚷的人尽皆知。不知道这孩子听到别人的嘲讽时该有多难过啊。
赵夫人越看李思就越是怜惜,直叹可怜的孩子。
天书因为人人都看不懂,在江湖上倒成了鸡肋。也没有人藏着掖着,几乎每个有点底子的门派都抄录着一本。
这时,赵门主已经派人把烟雨涧抄录的拿了出来。
在把天书递到他这个平时不吭不声的儿媳妇手上时,赵门主有一瞬间的后悔。
要是李思真能解开天书,他为什么不私底下让李思解,而要在这众人之前呢。如果天书的功法现世,岂不是在场的人都得有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