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化，他不知道如果等他成为一具没有情感的机器身时，他的心脏是否还会为她跳动。
“看到了。我陪你去洗纹身，但，医院就不去了吧，我没什么事。”齐彻暗自呼了口气，平静地说道，随即他走过去，倒了两杯温水，贴心地移到了离她近的那一边。
时蔓婕低眸望向那杯温水，冒着白热气，仿佛可以拂去冬天的寒冷，“你确定吗？”
齐彻握起水杯，视线悄落少女，“嗯。你应该知道，很多疾病或是…绝症依靠现在的医疗技术，是没办法解决的。”
他的声听上去有些轻微的颤抖。
时蔓婕微拧了下眉，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和阮雪一样被系统反噬，但他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这么放任他走向死亡……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待会儿我骑车，按照先前段怀的路线过去，你多穿一件外套外面冷。”齐彻说道，看着少女为他而有些愁绪的模样，莫名会有些开心。
起码证明，她是会在意他的。
“好。”时蔓婕应下。
电瓶车没有遮蔽风雪的功能，不过挨在一块的两人也许会多一些温暖。
时蔓婕翻身上了电动车后，齐彻冰凉的大掌拉过了她的手，环在了他的腰际。他的劲比往常的要大很多，柔软的衣料摸起来很舒服，比拉着后座的铁杆要温暖。
一辆电动车在铺满薄雪的大道上缓慢行驶，少女绕着齐彻精瘦的腰身，她侧着头才能望见远方的道路。
“我不介意你可以再靠近点。”齐彻提了声，顺着周围划出的风声一同落在了时蔓婕的耳侧。
属于他的淡香仿似掺了冰雪的清凉环绕着她，时蔓婕听见了齐彻的声音，下一秒他忽然刹车，带着惯性的冲击，时蔓婕不得不紧紧贴着齐彻的宽背，连搂在他腰际的手也缩紧。
齐彻的唇边划过一丝暗笑，“看来我有成为先知的潜质。”
“喂，你……”时蔓婕呼了口气，明显是故意的，“开稳点，我真不想我们待会儿一起摔在雪里，然后送进医院。”
“放心，我车技很好的。”齐彻仰面，打开了头盔的前罩，感受着逆风的冷，他不知道还有多久他连这些温度都会感受不到了，“刚刚只是个小插曲。”
少女贴近的体温和微扬的发香灼烧着他即将冰封的心。
“真不想相信你，可惜上了贼船。”时蔓婕应道。
齐彻：“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哦。”
“薇。”
-
这次洗纹身比之前要快，先前消的还算不错，估计这次之后再来一次就差不多会淡掉了。
坐在门前座位的陪同者齐彻，头倒在墙壁，紧闭的双眼、紧皱的眉头看上去很是痛苦。
直到少女出来时，他听见动响，立马恢复了原先的神情，他起身站的笔挺，好似刚才痛苦的人不是他。
齐彻：“好了？”
“嗯，很顺利。没什么问题。”时蔓婕应道，“待会儿我们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可以买的装饰品？”
“今天是圣诞节。”
时蔓婕以为齐彻忘记了，所以提醒了一声。圣诞是洋人节，所以只是讲究个节日气氛，不会特意地去过。
齐彻呼了口气，“好啊。”
【系统提示：基因改造中……】
心脏处的震痛令一米九的高个无奈地折下了腰，整个人瘫软在座位旁。
时蔓婕被他吓了一跳，飞速地过去用这具娇小的身体撑着他，“齐彻！？”
她对望着那双黑眸，已经开始没了眼神光，只是漆黑犹如一颗沉闷的黑宝石。
“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清醒点！”时蔓婕拧眉有些不解，她虽然能够感知到系统的存在，即使是深层度的感知，但也只是仅次于系统，对于那些惩罚规则，她并不知晓，或者说规则千千万，每个系统都是不同的，很难去猜准。
但现在她意识到了，齐彻……很可能会被系统侵蚀，最后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的机器人，甚至如果后续系统变态后，还会出现伤人事件。
“小姐！需要帮忙吗？”周围的护士汇聚过来，询问状况。
时蔓婕：“快！急救室！”
此刻齐彻行动缓慢的手落进了他的大衣口袋中，在没有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前，他拿出了先前准备，一盒红丝带缠绕的精装巧克力：
“圣诞…快乐……”
时蔓婕感受到手旁的触碰，她低头望着他手中的巧克力盒，透明的包装能看出里面的巧克力形状，是粉色的爱心型。
他提前为她准备的圣诞礼物。
说完那句话，齐彻垂下了脑袋，柔软的黑发就这么耷拉着。
【系统：基因改造成功。】
【系统：滴滴滴……已侵袭。】
【系统：编号1711。】
在前往急救室前。
齐彻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推开了过来拉扯的护士们，力劲大的吓人。
“我没事。”
冰冷的声调，听上去毫无人性。
他漆黑的瞳眸盯凝着面前的少女，“走了。”
围过来帮忙的护士们都懵住了，这转变的…太突然了？
刚才是在做梦不成？
“你……”时蔓婕探究式地凝着面前直起身来的颀长男人，明明还是原先的那张脸，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