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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武帝野史(73)

作者: 郑西州 阅读记录

睚眦侯冷静片刻,“你想辅佐我?”

“对!若你以九尊身份登上帝位,以你的才华,必然是可以奉上沧海台的千古一帝!”姬迁循循善诱,“你说呢?”

睚眦侯神色一变,姬迁一字一句,字字戳心,仿佛有人一语戳破他内心隐藏的辛密,连对着厉敏,都不能让他如此热血沸腾。

“我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对我下手,如今凤帝虽然昏庸,但还有摄政王事事亲为,又该如何?”

“我不要帝位,”姬迁喘了口气,“我九死一生逃出来,不是为了那个位子。”

“我要姬麒的头!我要亲手杀了他!”

姬氏父子相残的恶名简直如雷贯耳,睚眦侯却有自己的考量,“你用什么证明?”

“用我的生辰薄!”姬迁恶狠狠地拿出自己的生辰薄,“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摄政王呢?摄政王的生辰薄呢?”

“……你不要太贪心……”姬迁顿了顿,“若是没有猜错,在凤帝手中,这也是凤帝屡次三番信任他的原因。”

“生辰薄……”姬麒怒道,“对,凤帝也说过,我出生时,是他拿着我的生辰薄去求了姬迁。”

“睚眦侯是真的想反。”匈楚让他坐下,喝了口水,“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能让这睚眦兽坏了大事!”

“还不能惊动睚眦侯,三城号称百万兵士,应该尽快探查清楚,”匈楚沉吟片刻,“咱们手下还有多少人。”

“除了有狼军与兽奴,哪有真心站在我这边的人。”姬麒看着水镜中对饮的两人,眼里已有了杀机。

“不对,在此之前,睚眦侯曾派厉敏来过,说要与我见一面,所以他这念头不是一日两日,一定蓄谋已久,我去白石浮云时,睚眦侯连帝玺都拿在手里,却始终没有对廖化宫有所动作,他一定在犹豫什么。”姬麒用力揉了揉眉心,掐出一道鲜艳的红痕,“咱们要先发制人,派人过去,就说廖化宫里准备了酒水,想要与睚眦侯共饮。”

“你不要急,”匈楚握着他的手,“过几日,现在请他来,无异于打草惊蛇。”

“再者,你的生辰薄在凤帝那里,咱们要想法子拿回来。”

匈楚看着他的眼睛,“不是没有人站在你这边,我,万鹰之神,魔祖波旬,还有甘灵蓝玉,九天神龙,都站在你这边。”

“蓝玉失踪已久,一定也在谋划什么,有甘灵蓝玉,咱们就算赢了一半,是不是。”

匈楚连声安慰,才让他平静下来些。

姬麒摸了摸他的脸,示意夜枭关掉水镜,“好,不能冲动。”

几日之后,摄政王亲自邀国丈入廖化宫共商国是。

鼎月宫里毫无动静,凤启歌醉生梦死,听了也不以为意。

“陛下,这是绝佳的机会,摄政王和国丈毫无防备,只要使些手段,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厉敏跪在凤启歌床榻前,已是日上三更,魔帝睡得一塌糊涂,连翻身都懒得翻。

厉敏红着脸,她推开宫女,几乎不顾姿态地闯进凤启歌的寝宫,凤帝睡得正香,被子踢到一边,露出精壮的肩膀和胸膛。

厉敏第一次见男子的身体,惊疑之下,只觉得自己可怜——那是她的夫君啊。

“陛下!”厉敏又叫了一声。

凤启歌不耐烦地坐起来,“扰孤清梦,该当何罪!”

“陛下!您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睚眦侯和摄政王狼狈为奸,想要夺您的帝位!陛下该奋起反击!”

“睚眦侯和摄政王?”凤启歌一头栽倒,“孤是一块骨头,让他两自己去争,谁争到了谁来咬一口,不过,睚眦侯可是你的父亲,你就这样求孤对亲父下手?”

凤启歌还想说你也太过恶毒,想了想,还是要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于是静静坐着,胸膛袒露,也不在意,看着跪在地上的魔后。

“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毕竟,要和臣妾相守一生的,只是陛下,不是吗。”厉敏眼含热泪,楚楚可怜。

凤启歌心里笑了几声,问道,“睚眦侯和摄政王在廖化宫共商国是?他们要说什么?可能打听到?”

“能!”厉敏道,“睚眦侯身边,有臣妾的亲信!”

凤启歌叹为观止,“听说你父亲几次三番派人对摄政王下手?”

厉敏咬了咬牙,“是!父亲想要除掉摄政王……大权独揽……”

“哦,”凤启歌接过宫人送上的热水抹了把脸,随口道,“那就有劳魔后,随时告诉孤,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厉敏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啧,”凤启歌摇了摇头,起身看了青鸟片刻,转身将烛台上镶嵌的一颗夜明珠抠了下来,藏到暗格之中,“让他们斗吧,孤得收好钱财,要不然去了人间还要你跟着孤受苦。”

凤启歌倾身吻了吻青鸟冰冷的羽毛,“马上,咱们就离开这里。”

“你想去哪里?”凤启歌笑道,“孤要买一座大宅子,只有你我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说好不好。”

青鸟不曾回应,凤启歌却沉浸在自己那些荒唐的想象中,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63章 鸿门之宴(二)

睚眦侯尚且不知道自己被亲生女儿背后阴了一把,仍然气定神闲地去廖化宫赴宴,庭尉司的军队将廖化宫围地水泄不通。

姬麒心里害怕,若是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匈楚就站在身后,站在他一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睚眦侯有自己的考量,比起姬迁,显然他痛恨至极的儿子更为厉害,他尚且想要利用姬麒夺位,言语之中便有些客气,只闲话些国事家事。

姬麒赌了一把。

他拿出那晚刺客留下的剑鞘,含笑看着睚眦侯。

睚眦侯愣了一下,姬麒道,“那夜廖化宫有刺客潜入,留下了这个。”

姬麒掌心里全是汗水,一错不错地盯着睚眦侯每一丝神色变化,睚眦侯先是皱了皱眉,拿起剑鞘仔细观察,眼珠一转,嘴角极不明显地动了一下。

那真是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姬麒却刹那明白了,果然不是睚眦侯,那种不可置信的神色,显然睚眦侯已经知道是何人在挑拨他和摄政王的关系,难以平复之余,却又下意识地要为那人袒护。

“摄政王坦诚布公,便是信任我,我从未指派何人来行刺摄政王,不过当初盘氏关在庭尉司,一夜灭族,难免……我一定将庭尉司上下通查,还摄政王一个公道!”

姬麒全然没有将这托词听进去,瞬息之间将所有可能的人想了一遍,是厉敏!

而睚眦侯一方面要掩饰真相,一方面又在讨好他——不管为什么,他对于睚眦侯来说,比姬迁更有利用价值!

三杯两盏淡酒,姬麒便放下了心,他堵赢了!

睚眦侯还不想杀他,甚至有那么些想要和他联合起来的意思。

姬麒松了口气,推杯迎盏地与睚眦侯客套,酒过三巡,睚眦侯看着眼前眉眼如画的少年,脑子一热,开始历数他小时候的事,“记得你小时候,与你父亲关系便不怎么样,凤城皆传,姬氏幼子若不是有这样一个父亲,当是个流传千古的人。”

姬麒脸色变了变,睚眦侯靠近些,在他耳边低声道,“姬迁空有野心,却无本事,姬王的位子,早该由你来坐,眼下,我却有更好的手段,让你比现今的地位更高些。”

睚眦侯满腔酒气,尽数扑在他脸上,姬麒握紧拳头,笑道,“更高一些,是什么。”

“是至尊帝位……”睚眦侯险些亲了上去,却见鬼似的大叫起来,“怎么回事!”

匈楚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睚眦侯眼里尽是一片赤红,波旬脚踩黑莲,形如恶鬼,扑了过来。

姬麒眼珠一转,“我身负尸山血海之力,与魔祖做了交换,他会时时守在我身边。”

“什么交换?”睚眦侯满头冷汗,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我明白了!我明白了!”